晚上洗漱完温昭身体的疲倦荡然无存，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想了想，她发消息给祁灼得到回应后，打了个视频通话过去。
晚上十点半，祁灼已经躺在了宿舍的床上，接通视频通话后，他斜倚在沁白的床墙边，懒洋洋地支着一双长腿，整个人看上去慵懒又倦怠。
脸色尚未恢复过来，看起来有些精神恹恹，一双桃花眼下的皮肤泛着淡淡的青黑，有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肉眼可见的憔悴。
“现在感觉还好吗？”温昭轻声问。
“还好。”祁灼应了声，骨骼分明的白皙指节虚虚地撑着眉心，淡声答：“就是脑袋还有些晕头转向的，神志也不太清楚。”
闻言，温昭脑袋凑近了些，试图透过这一方小小的屏幕来看清楚男生的状况，她小小声“咦”了一下：“你怎么看起来不只是感冒了，看起来很像熬了几天通宵。”
屏幕那边一阵长长的沉默，人也一动未动，似乎不知道如何回应。
这一反常的行为让温昭心里顿时有了一个猜测，“你不会是因为熬夜过度，免疫力下降了才感冒的吧？”
祁灼掀了掀眼皮，还是没敢扯谎蒙混过关，语气斟酌地答：“可能……也许有些过火了。”
温昭气极反笑，因为火气上来，她直接用危言恐吓：“你确定是有些？你知不知道你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个肾虚肾透支的羊尾男？”
祁灼：“……”
他的眼皮狠狠地跳了几下，像是完全不敢置信自己在女朋友眼里已经变成了这副德行。
温昭却懒得顾及他的反应，语气冷硬地诫告：“你怎么可以仗着现在身体好就熬夜，还通宵，迟早会熬坏的。今晚早点睡觉，听到了吗？”
听到一番凶巴巴的训诫，可能是真的精神不济，祁灼的眼皮快要黏在一起了，脑袋撑不住地往下点，他没再贫嘴耍懒，乖乖地应了声，声音有些含糊：“知道了，女朋友。”
“嗯，我挂了。”看着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温昭还是心软了，放软腔调吩咐他：“你快去睡觉吧。”
挂了视频后，温昭还没来得及酝酿睡意，突然就收到副部发来的消息，说是这学期的“环保校园”活动AI学院很少人报名，她们特地制作了一份面向AI学院的宣传图文，问她能不能让拥有强大号召力的祁灼帮忙宣传一下。
举手之劳的事，她很爽快地答应了。
想着祁灼可能还没睡，温昭也不喜欢将事情搁置，便直接跟他说了一下，让他在朋友圈转发一下她们社团的宣传图文。
祁灼回得很快，说他吃完药就转发。
温昭跟他说了声晚安，并且催促他动作麻利点，早点收拾好睡觉。
叮嘱完，寝室灯早就熄灭了，她也有些困了，便关掉了手机埋进了被子里。
温昭的睡相其实不太好，跟她这个人的表面循规蹈矩的性格大相径庭，经常第二天醒来被子就卷成一团或者是翻转到了另一边。
凌晨四点多，她在睡梦中被一阵一阵刺骨的寒意冻醒，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但凉飕飕的气息依旧锲而不舍地往她骨头缝里钻。
眼皮颤了几颤，她伸手扯了下被子，脚尖也下意识地勾了勾被角，但动作皆是落了空。
在这一挣扎中，温昭模糊的意识渐渐苏醒，她睁开眼，入目是乌蒙蒙的夜色。
温昭浅浅叹了一口气，低不可闻，再度伸手摸出手机，通过屏幕散发出来的微弱光亮，找到被她踢到一边可怜兮兮的被子。
柔软的鹅绒被重新覆盖在娇躯上，她却没了一丝睡意。
放空了几秒也无济于事，温昭点开了朋友圈，发现夜猫子还挺多，热衷于在半夜展示生活，网抑云的也大有人在。
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机，莹白的指尖随意地上下滑动，没个目的。
半分钟后，温昭的目光凝滞住。
定格在一个熟悉的白色的Q板猫咪头像上，久久没有挪开。
她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还点开头像和个人信息界面反反复复地跟印象中的比对了下。
随后，动作缓慢地点开那个转发的更为眼熟的活动宣传。
大脑“轰”地一声，温昭的双手用力地抓紧了手机，指骨都泛着白，神经紧绷得像是快要断裂的细弦。
她的脑海里像是有一台接收讯号失败的仪器，嗡嗡嗡地作响，嘈杂又混沌。
为什么只发给祁灼的活动宣传图文，会出现在消失许久的“白白”的朋友圈……
两个人是有什么关联吗？亲戚关系？
不对，白白转发又有什么用，难道他在星大，还在AI学院。
对了，她好像没有看到祁灼转发，只有这一个转发的朋友圈。
是微信系统出现什么异常了吗？才让页面出现了离奇的拼凑转移。
温昭脑海里像是有海浪迭涌而来，各种猜测不断闪现在她脑海里，层层叠叠地翻滚，反反复复地被她否定，几秒后又被拉出来，再次被思忖琢磨。
脑海里遽然出现一条绵长的线，将她和祁灼之间的交集、其间与白白并不算多的聊天串联了起来，相互交缠纠纷。
比如——
祁灼那天在办公室值班，白白发来的图片露出熟悉的条纹桌子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