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悦逐渐减弱，身子僵住，像裹了一层薄冰。抬眼看到厨房，走了进去，很小的空间里，塞了个小冰箱，她伸手将冰箱打开。林潮应该不常在家里做饭，冰箱里没有蔬菜，却有很多加热就能吃的速食，还有几盒面膜和保养品。
一瓶倒着放的蚝油，让王丽起了心思，她拿出蚝油握在手里，冰冰凉凉，拧开盖子，朝着瓶嘴吐了口口水进去，再将盖子弄好，晃了晃，放回原位。她想，不吃我的那个，那就吃我的口水吧，总会吃到的。
离开厨房，去了卫生间，在马桶上坐了好一会，起身，用林潮的洗面奶洗了个脸。回到客厅，用手机自拍了几张照片，照片若发到群里，会相当炸裂，但她舍不得，林潮的家只有她能来。她和她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关上门。出了单元门，天色暗了一些，依旧是混沌的，雪还没停，但小了很多。一想到从林潮家离开，要回到那个有沈渊的地方，突然像坠入阴冷的湖水里，向着黑暗的湖底下坠。
回去的路程不短，路程更堵，车走一走，停一停。王丽的脑子里，都是刚在林潮家的画面，她对林潮的情感，又近了一步。如果，王丽想，她用几粒安眠药的话，他们的身体说不定会有更亲密的接触。如果，在林潮的卧室悄悄安一个摄像头呢，那她岂不是每日都能看到鲜活的，只属于她的林潮。
越想越兴奋，漫长的一段路，竟也不觉得烦。但总得回去，至少目前是这样，或许能想个什么办法，彻底离开沈渊。
到了更为熟悉的木门前，王丽深深地吐了口气，掏出钥匙开门。走进垃圾堆一样的屋子，心情也散发着恶臭，沈渊窝在沙发上，用手机看直播，听到动静，他抬眼，狠狠将手机从支架上取下来，扣在茶几上，表情凶狠地盯着王丽。
“哎呦，不是让人开了么，怎么一晚上没回来，不会去卖了吧？”说话时，沈渊用手抠了抠右边的眉毛。
“是啊，是去卖了，怎么了？”一阵恶心从胃里溢出来，从肠子里往上涌，王丽捂着嘴，干呕了两下。
沈渊伸手：“卖的钱呢，给我。”
王丽皱了皱眉：“昨天不是给过你钱了吗？”
沈渊伸了个懒腰：“今天出门吃了顿好的，花完了，别废话，给钱。”
看着他死皮赖脸的样子，王丽没好气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沈渊脸上的狠劲更浓，他起身，几步跃到王丽眼前，就要去抢她的包。包里真没什么钱，但刚在路上，她把脱下来的内裤从衣服口袋里换到了包里。虽然她和沈渊之间，早已算不上情侣，但这件事，并不想让他知道。
王丽上了劲，把包往自己身后拽：“没钱，真没钱了，不然，我给你手机再转二百。”
沈渊觉得王丽反常，平时她虽怼他，但也就是逞口舌之快，不会像现在这样紧张。他得出一个结论，包里有钱，而且还不少，否则她不会这么着急。
“我操你妈，学会藏钱了是不是。”
沈渊手上力度加大，一手拽着王丽的头发，把她往沙发的方向拽。王丽吃痛，但还护着包，沈渊拽着她的头发，眼看要把人往茶几上磕，王丽头皮被拽得疼出了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忍着疼，伸手去护自己的头，包被沈渊一把拽走。
王丽的双脚几乎要离地，依旧奋力去抢包，沈渊朝她肚子上踹了一脚，她后退几步，整个人磕在茶几上。沈渊单手将包打开，翻了个个，包里的东西一件件落在地上、茶几上。并没有钱，沈渊对着一个空包抖了抖，没钱，包里的每个卡兜都翻了，没钱，捡起落在地上的钱包，打开，不到五十块的现金。
“都说了没钱。”王丽忍着疼，单手扶腰，准备从茶几上爬起来。
沈渊带着狐疑，眼珠乱转，越发觉得这一切不对劲，他的眼神落在散落的东西上扫，摔开的粉饼，半旧的小本子，几支口红，还有皱巴巴的一条内裤。穿过的内裤。
“你他妈还真找男人去了，玩挺花啊，都不穿内裤了。”沈渊扑过来，像一只发狠的野兽，双目嗜血，伸手去脱王丽的裤子。
王丽挣扎着跟沈渊扭打在一起，但终究力气小，不是他的对手，她身上的牛仔裤和秋裤被沈渊扒了下来。露出一条黑色的，带着松紧宽边的男士内裤。
沈渊看到了，大喝一声，骑到王丽身上，往她脸上甩巴掌：“你他妈真是玩得花，被野男人干完，还把人家内裤穿身上，鸡都没你玩得花。”
“我跟其他男人花不花，你介意吗？”王丽忍着痛，吐出一句话。
沈渊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嘴里吼着，我操你妈，我操你祖宗，用词极为单调和匮乏，却因不断重复的次数和高昂的语调，杀伤力十足。他生气，不是因为吃醋，而是觉得栓在自己身边的一条狗，竟然不听话了。
“别，别打了，我求求你，别打了。”王丽从嗓子里挤出哭腔，服了软。
“狗男人是谁？”沈渊停了手，问。
“不，不认识，就是心情不好……”王丽撒了个谎。
“收人家钱了吗？”
“没，没有。”
“白让人上啊，傻逼。”沈渊说，“这可是你给我提供的思路，如果以后我没了钱，你就去接客，也算个生意，说不定咱俩的日子都能好过点，但你别想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