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詹泽这个人,太不简单了。他之前有过案底,难道也是因为裸贷,后来重操旧业,被贾漫发现了。
如果真是如此,贾漫完全可以报警。还是詹泽用了什么方法,逼死了贾漫,其实他是凶手?如果是这样,警察不可能什么都没有查到。
思绪纷乱,江枫渔给自己泡了壶茶,手机的微信提示音响了,她的医生朋友发来一段语音,说报告单上的患者,患有严重的弱精症。简单来说,就是他的精液不足以让女人怀孕。
江枫渔的心揪了一下,可贾漫明明怀孕了,她再三向医生确认,报告单上的男人是在什么时候得的病。医生说,报告单上有检查的时间,但有一项是:患者“患者染色体异常、先天性纤毛结构缺乏。”
虽然这个病的患者大部分是后天所致,但报告单里的患者,应该是天生的。就检查的时间来看,没有好转的迹象。
江枫渔如坠冰窖。詹泽有天生的弱精症,他不能让女人怀孕,那贾漫怀的孩子是谁的?
第36章 【X】35 无路
我确定,董小花真的搬家了,她真是太了狡猾了,像只狐狸。
我给她打电话的那晚,她口气明明松动了,我以为我们会见一面。我不仅是她杀人的目击者,还在那夜拍了照片。她拖着虎子往野湖的方向走,我拍了她模糊的背影,还拍了她的车,特意拍了车牌号。
这些,都是她杀虎子的证据。
我很慌,花了些精力去打听她的下落,面馆的小老板对董小花有些印象,说她男人出了车祸,腿骨折了,出入得靠轮椅,她跑前跑后地伺候,对方还打她,引来了警察。
小老板最后一次见董小花,是某天的凌晨,天还是暗的。
原来,她是在接到我的电话之后,连夜搬的家。我借了几个不同的手机给她打电话,她手机没关机,是通的,铃声一直响,就是没人接,给她发短信,不回。
城市浩瀚无边,我们似枯叶,在无形的浪中翻滚。我想不到,如果她一直躲着不见我,我该怎么找到她。我好蠢,竟然想学着董大虎的样子,拿捏她,威胁她,将她当个提线木偶。
我知道,她也是个苦命的人。虽然,董大虎没怎么跟我讲过她的事,但被董大虎缠着,本身就足够倒霉。我也不容易,这个世界上不容易的人太多了,奔波,求生,心力交瘁,却灰溜溜的,一无所有。
现在,我彻底失去了她的音信,所谓的威胁对她毫无震慑。她应该猜到我不会报警,所以消失得肆无忌惮。
董小花的日子过得不好,我知道,但她忙前忙后、无怨无悔地照顾一个打她的男人,我不信。
冬天,夜里,熟悉的季节和时间。
我怀疑,她要杀了那个男人。
杀人有瘾,尤其杀人之后风平浪静会让人偶尔生出成就感。那种感觉,像一个幽深的黑洞,尽头是糜烂的罂粟,香味有毒,却忍不住回味。
心头有一股不安,为什么董小花不怕警察,难道她知道些什么,不会的,在她的记忆里,她就是杀死董大虎的凶手。
说不定,她又杀了另一个男人,我想报警,但一切都是我的猜测,警察如果问我,我根本说不清楚,还会暴露自己。
恐惧的事层出不穷,如果她去自首,我的噩梦将彻底结束。
不求大富大贵,平静、平淡地走完这一生,就知足了,但那个女人,竟敢消失。
董小花是什么样的人,我见识过。
那个冬天,整座城市的树都光秃秃的,风很大,雪比往年来得早,下雪的日子也多。那段时间,会所升级装修,我有了难得的短假,是个杀人的好机会。平日,我和大虎与往常并没什么不同,我依tຊ旧按照他的要求,把日子扭曲成他希望看到的样子。
他并不常待在我们的出租屋,会出门钻洗头房,棋牌室,我要杀他,就得偷偷跟着他,寻找机会下手。目睹他找了几次董小花,除了要钱,没别的事。其实,董小花可以给他转账,他偏不,非得在人家眼前晃,把自己活成根讨厌的刺,扎进她的生活。
每次,董小花的表情都很无奈,但不得不给,被他拿捏得死死的。董大虎离开时,她的眼神会突变,那种眼神,我太熟悉了。我经常照镜子,练习恰到好处地微笑,毕竟在灯红酒绿里讨生活,醉醺醺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哪怕心里再恶心,也要笑得自然。自从冒出杀了董大虎这个念头,镜子里,我的眼神会变得狠厉,冰冷。但只有短短几秒,因为我会很快用其他正常的神情遮掩。
董小花也想杀董大虎,比我更决绝,于是,我开始跟踪她,想看她有什么计划,必要时,我可以推她一把。
我发现,她总是夜里开车出门,每次都是一个人。
她有车,我没有,找了辆出租车跟着她的车。我对司机说,她是我男朋友的小三,我要抓奸,司机一听,来了兴趣。她的车离了城,向远郊的方向开,司机跟到半路,说什么也不跟了,加钱也没用。
远郊的路本就不好走,尤其是冬夜,路灯少,车轮老打滑,这么开,会有危险。
我更好奇了,董小花到底要干什么,她不怕危险吗?
我给了司机钱,让她放我下来。董小花不会去太远的地方,因为她每天都会回城,我站在路边拦车,运气好,搭上了一辆拉货的顺风车,司机是朴实的两口子,很热心,一路上跟我聊,我编了个理由,把自己说得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