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问静道:“对,本座就是这么想的,刘渊要么今夜就撤退,要么傻乎乎地等到三日后满营都是冻死冻伤的胡人才撤退,无论如何三日内定然见分晓。”
李朗和周处缓缓点头,看向城下拼命进攻的胡人眼神中带着同情和自信,没有发石车,没有冲车,这些胡人再怎么日夜厮杀也不可能在三天内攻陷金锁关的。
胡问静厉声道:“可是,本座会让刘渊轻松地撤退吗?谁说打退了敌人就是胜利的?铜川的白骨不会同意!刘渊敢吃人,敢打关中,本座就要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她厉声道:“李朗何在?”
李朗单膝跪下,大声地道:“末将在!”
胡问静厉声道:“一旦刘渊撤退,你部数百人就是我们追击的主力,若杀不了刘渊,本座就唯你是问!”
李朗用力点头,其余士卒连续作战都疲惫不堪,身上带伤,而他这一部士卒养精蓄锐,他们不做追击的主力谁做追击的主力。他大声地道:“末将遵命!”
……
匈奴人的营寨中,刘渊默默地望着远处的金锁关。惊天动地的厮杀声他充耳不闻,只是盯着那地上厚厚的尸体以及鲜红的血迹。
刘渊原本以为攻下金锁关只是一天的小事情而已,没想到只怕要成为旷日持久的攻坚战。可是他有实力攻打坚固的关卡吗?
刘渊原本以为胡问静只有区区数千人,连续攻打一日一夜就足以让胡问静的士卒露出疲态,只要他不在乎死伤,三日三夜就能打破金锁关。
刘渊冷笑一声,他差点就上当了,但是胡问静轻易杀了刘和的四五千骑兵!这可是四五千骑兵啊,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被胡问静杀光了,就算胡问静设下了埋伏,她的人手也不会少多少。
刘渊打了个寒颤,难道这金锁关内竟然有数万缙人士卒?刘渊有些不信,但又不得不信。那么胡问静假装抵抗艰难就是在故意引诱他进攻金锁关,这情况比胡问静有大量的士卒更让刘渊浑身发抖。为什么胡问静要引诱他进攻金锁关?有什么后招?他怎么都想不出来。
“无论如何,这金锁关不可能在短短几日内打下来,一个月之内只怕也打不下来。”
一个单于厉声道:“为什么?城内缙人缺少箭矢!这绝不会是假的。”
刘渊一惊,这才发觉他内心所想的事情竟然脱口而出了。他微微有些后悔,索性把话说清楚。他苦笑道:“缙人缺少箭矢,但是那没什么大影响。”
其余单于皱眉看着刘渊。
刘渊道:“这金锁关太高,又太窄,一次派三千人进攻其实已经无法展开了,大多数人只是在地面发呆,等着前头的人爬上城头或者掉下来。”
一群单于听着这刻薄的言语却无言以对,对付庞大的城池大可以几万人同时进攻,仅仅梯子就有几千个,城头的守军就会手忙脚乱,可是面对金锁关这类窄小的,只能一次放几十个到百十个梯子的关卡,再多的士卒又有个p用?
刘渊道:“这该死的金锁关的城墙又厚实,我们根本打不破城墙。”一群单于再次无语,这也是现实。
刘渊道:“想要打破这金锁关,唯一的办法就是日夜不停地进攻,看谁的意志力坚强,看谁的人多,看谁先疲劳,看谁先崩溃。但是这窄小的金锁关城墙对守军轮流休息极其的有利,想要守军崩溃至少要一个月的苦战。”其余单于默默点头,一个月还是往好了算,打半年的战役多了去了。
刘渊惨然道:“可是,我们能够等半年吗?”
一群单于面如死灰,半年?开玩笑?昨天就差点冻死人了!粮食更是绝对坚持不了一个月!
刘渊陡然明白了,冻死人!胡问静就是想要冻死他们!他脸色铁青,王八蛋!缙人就是卑鄙无耻!
他咬着牙,恶狠狠地道:“一个月?再过几天,若是下一场雪,我们就全部冻死了!”
几个单于脸色大变,该死的贼老天!
刘渊继续道:“齐万年就在扶风郡,他会来支援我们吗?若是齐万年在金锁关南面夹攻金锁关,破金锁关不过是数日之间的事情。”
一群单于摇头,齐万年靠不靠得住且不说,齐万年现在得知他们被挡在了金锁关吗?只怕还不知道。
刘渊斩钉截铁地道:“为今之计,只有连夜退兵,不然只怕我们都会冻死饿死在这里。”
其余单于长叹一声:“花了偌大的精力,带着偌大的期盼,千里迢迢地赶到了金锁关,却只能无功而返,不,是死了不少人而返,这忒么的简直吃了大亏了。”
有单于无奈极了:“运气不好,竟然遇到了胡问静!”若不是胡问静,他们早已进了关中,若不是胡问静,这金锁关就是一个没有人的空城。
又是一个单于叹气:“胡问静是大缙名将,可不好惹。”别人不知道,他们并州的匈奴人还不知道胡问静吗?当年听从卫瓘的计策偷袭贾南风的时候就知道胡问静的厉害了,胡问静夺取上党郡的时候更是所有并州的胡人都知道胡问静的凶悍。
刘渊的眼中闪过厉芒:“今夜就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几个单于点头,要撤退就趁早,若是降雨降雪降温大家全部嗝屁。
刘渊厉声道:“今夜就是我们反杀胡问静的唯一机会!”
几个单于呆呆地看着刘渊,吃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