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中央军在长安城中到处抓人,无数长安百姓脸上带着自动请缨的欢喜,心里将中央军士卒的十八代祖宗都骂开了花,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中央军士卒毫无“同根生”的自觉,扯着百姓就在街道上和空地上开始练习阵列,喊口号。只是长安城内几十万百姓实在是太多了,长安城内的空地根本无法展开阵列,只能又带人去了城外训练,无数百姓慢悠悠地拖延时间,一点没想好好训练。
一群中央军将士不打不骂,冷冷地道:“陛下有旨意,五日后就要出发去陈仓,你们只有五日的机会好好的学习如何杀人如何不被杀,这五日时间若是你们浪费在了路上,或者敷衍了事,你们就烧香求祖宗保佑被胡人砍中的时候只是砍下一只手或者半个肩膀吧。”
无数百姓立刻愤怒了:“你们怎么不早说!”疯狂地冲出城门,然后努力催促中央军士卒:“快教我们!快教我们!”
长安城中依然有些人不愿意出城训练。
有老人道:“老汉今年六十一了,不在陛下征兵之内。”士卒冷笑着:“户籍上写得清清楚楚你才五十八。”那老人怒道:“年轻人懂什么!这户籍写错了!老汉就是六十一了!”
“噗!”那老人被一刀砍死。
有年轻男子抱着桌角不放:“我有病!我有很严重的病!左邻右舍都知道我病了!”
“噗!”那年轻男子被砍死。
有壮汉拿着一把刀,恶狠狠地看着四周的士卒,厉声道:“前些日子说打泾阳县,泾阳县的胡人不是都跑了吗?为什么还要打陈仓?官老爷说话不算话!若是打完了陈仓还要打西凉,打完了西凉还要打蜀地呢?官老爷说话不算话,我信不过官老爷,我要见胡问静!我要当面向她讨个公道,以为做了皇帝就可以说话不算话了吗?知道寒了我的心吗?寒心啊!我对胡问静忠心耿耿,她却屡屡说话不算话,我怎么能够信得过她?我要……”
几个士卒突然抢上,乱刀砍下,那个壮汉立刻被砍成了肉酱。
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被拖出了家园,当着众人的面吊在了大树之上,尸体在寒风中摇摆着,滴落着鲜血。
无数长安百姓低头看着地上的血迹,脸上温和地笑着,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悲凉,毫无人性的女人也配做女人?做人都不配!
有人平静地看着前方,奋力地练习作战,只要有机会一定要要造反!一定要杀了胡问静!不把百姓的性命当做性命的人没有资格活着!
长安城内外很快就传出了整齐的口号声:“必胜!必胜!必胜!”
无数百姓手里拿着扫帚拖把竹竿奋力向前突刺,心中的悲愤难以言喻,当日欢喜地唱“我有一头小毛驴”简直是日了狗了,胡问静根本不是人民的大救星,而是站在人民对立面的反人类分子,定然会被人民推翻和杀死。
胡问静听着府衙外的口号声,此刻几十万长安百姓一定想要她死呢,可是她一点点都不在意,被人咒骂被人戳脊梁骨被人扎小人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这几十万百姓能够放弃幻想准备战斗,这关中就不会落在了胡人的手中,有关中在手,扼住五胡乱华就轻松了很多。
一个将领走进府衙汇报道:“陛下,今日泾阳县意图出城被杀者三百余人。”
胡问静笑道:“只有三百余人?朕真是仁慈啊。”一群将领一齐点头,敢违抗军令却没有屠城已经是很仁慈了。
胡问静低头看了一眼地图,淡淡地笑:“以泾阳县几万百姓的性命换取长安城几十万百姓规规矩矩,真是划算啊。”
人性这东西太昂贵,胡问静早已将它卖了,身为帝皇者只看到一连串冰冷的数字,哪怕那是染着鲜血的数字。
……
兴平县只是围困了三日就投降了。
周处冷笑着:“老夫还以为胡人至少能够坚持一个月。”
文鸯笑了:“他们是看清了老夫的旗号。”周处转头看文鸯,哈哈大笑。
兴平县城门口无数胡人赤手空拳走了出来,规规矩矩地在空地上站好。有胡人脸上还带着笑:“打仗嘛,打输了投降就是了。”另一个胡人也是无所谓:“我们已经吃光了粮食,不投降难道还要饿死吗?”又是一个胡人轻松地左右张望:“能怪我们投降吗?齐万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是不是已经死了?”
有胡人指着文鸯道:“看到那个老头没有?那就是文鸯,我家就是被文鸯迁移到关内的。”声音中甚至带着些得意。
另一个胡人也道:“我家也是被文鸯迁移进关中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原来大家是自己人啊。
有胡人安慰着其余人,道:“不用怕,文鸯不会杀了我们的,我们只要老实些,文鸯一定会放过我们的。”好些胡人点头,二十万跟随秃发树机能作乱的鲜卑人和羌人被文鸯击败后迁移进了关中,今日他们又败了一次,大不了再迁移一次好了。左右都是在关中,迁移到哪里都一样,哪怕赶出关中也无所谓。
有胡人反对:“绝对不能离开关中,在其余地方胡人可不好混。”示意看那些生胡,个个身上都有陈年旧伤,哪里比得上关中舒服以及得到尊重。
一支缙人军队进入了兴平县,四处搜索,但有躲藏起来的胡人尽数杀了。更多的缙人军队围住了投降的数万胡人,一队队的缙人士卒进入胡人之中开始搜身,但有找到隐藏兵刃的立即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