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检举揭发有功,这就是他的。”没了胡家的人在现场,银子的威力是不是可以变大了?
立刻有村民大声的道:“我知道!胡家全家都是山贼,前些日子杀了几百个人。”其余村民听着这个匪夷所思的答案大笑,有人跟着叫:“我亲眼看见胡家的人杀了几千人,埋在了地里了。只要把银子给我,我就带你们去。”
村民们哈哈大笑,开心极了,换成一个男官老爷他们定然是不敢这么放肆的,可是一个女官老爷嘛,不调戏几句,不戏耍几句,怎么向别人吹牛呢。
胡问静看着忠厚老实的村民们,吃吃的笑,她浑身黑得冒烟,怎么可能走得通善良纯洁的道路呢?她悠悠的笑着,抱紧了小问竹,道:“来人,把那几个说笑话的村民拉出来打死了。”
几个衙役狞笑着,那几个村民脸色大变,拼命的向人群中躲,可周围的村民使劲的把他推开,唯恐与他沾上了关系。那几个村民被几个衙役拖出人群,踢倒在地上,拿了棍子就是一阵乱打,瞬间就皮开肉绽,那几个村民惨烈的嚎叫,周围的村民惊恐的退后几步。那些衙役只管用力的打,几十板子下去,几个村民就没了声息。
胡问静淡淡的道:“里正,把那几家人的房子烧了,全家流放。”
里正大声的应着,声音中带着颤抖和惊恐,带着几个衙役大步走向周围的屋子,火焰和浓烟很快就冒了出来。
一群村民惊恐的看着胡问静,心中再也没了一丝的调笑和鄙夷。这个女子虽然只是个小娘们,可她依然是官老爷啊。
有村民低声道:“跪下,还不快点跪下!”
全村人急急忙忙的跪下,低头看着地面,根本不敢抬头看胡问静。
胡问静放声大笑:“真是一群贱人啊!本官好好的与你们问话,你们以为本官是个女人,不用理会,非要本官杀几个人立威,你们才知道官就是官,可以轻易的杀光你们所有人。”
浓烟冲天而起,烧焦的气味纵然隔得老远依然可以闻到。
一群村民颤抖的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胡问静冷冷的道:“现在,你们可以说真话了吧。”
某个村民用力的磕头:“青天大老爷啊,不是小民不肯说,小民真的不曾见到胡十七家杀人啊。”
“哦?”胡问静冷冷的道。
那个村民又磕了几个头,道:“那胡老七是怎么死的,小人倒是知道。”
“那胡老七是胡十七的长子,为人忠厚老实,从小就养家,后来去了固镇当长工,娶妻生
子,他是个孝顺孩子,每个月都会送钱回来给胡十七。”
一群村民七嘴八舌的附和:“是,胡老七可孝顺了,有一年过年的时候扛了一头猪回来,胡十七嫌弃注只带回了一头猪,年夜饭都没给他吃,他二话不说,带着妻儿冒着大雪回了固镇,初一一大早又带了大包小包赶来了。”“有一次胡十七要给小儿子娶媳妇,叫胡老七给钱,胡老七借了好些钱给弟弟娶媳妇。真是好人啊。”“胡老七的媳妇也是个孝顺的人,每次到胡十七家吃饭都是抢着干活。”
胡问静听着一群村民说着原身爹娘的琐碎小事,心里勾画出了他们的模样:“嘿嘿,老实的长子,偏心小儿子的爹娘,把长子当做摇钱树的一家人,偏偏这摇钱树也就是个普通人。”她一点都不惊讶,以为被爹娘生出来,哪怕爹娘想要吸干了血,也只能洗干净脖子的脑残多得是,21世纪都有不少,何况被儒教礼仪洗脑的古代人?
她沉声问道:“本官要知道胡老七夫妻是怎么死的。”
一个村民道:“听说,胡老七是盖房子的时候摔死的。”胡老七在固镇给人帮手盖房子,结果从高处摔下来,当场就不行了,胡十七家的人召集了附近几个村子的胡家人,几十人冲到了那屋主家闹事,那屋主没办法,只能赔钱。
有村民道:“听说那屋主也没什么钱,四处借钱才凑了三两银子。三两啊!”纵然事情过去了许久,一群村民依然羡慕着,一条人命三两银子,真是赚大了,若是不是胡家的人多能闹腾,多半是拿不回三两银子的。
胡问静听着村民们的羡慕的语气,灿烂的笑着,好一个赚大了。
“然后呢。”她随意的问着,其实猜到了后续。
一群村民咧嘴笑:“那银子是胡老七的卖命钱,当然归胡十七了,买了好酒好菜,他小儿子还给媳妇打了个银衩。”真是羡慕啊。
胡问静看了一眼小问竹,小问竹趴在她的怀里昏昏沉沉的,多半是累了。她很是高兴,有些事情小问竹真的没有必要知道。她会处理的。
她慢慢的问道:“那胡老七的媳妇呢。”
一群村民毫不犹豫的道:“当然是发卖了啊。”“胡老七死了,胡老七的媳妇肚子不争气,没有身出男娃,留着干什么?”一群妇女用力点头:“就是啊,生不出带把的,又没有娘家,留着干什么,当然是发卖了。”丝毫没有觉得错了什么,规矩如此,家中没了男子当家,当然是全部财产都被本家拿走,孤儿寡母直接发卖了。
有妇女热情的道:“本来胡老七的婆娘在固镇,发卖她不太容易,可谁教她贪心呢,竟然跑到村子里找胡十七要银子,这么贪心的婆娘不发卖了她,难道还留着过年吗?”
胡问静笑了:“是啊,吃绝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