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齐大夫按压到三十次时,谢亦云捏住孩子的鼻子,伏下身去,对着她的嘴里吹气,看她的胸阔略微隆起,于是停下来,再次深吸一口气,又继续对着孩子的嘴吹气。
两人配合着,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女子开始满眼希冀,随着时间过去,眼中的光暗淡下来,最后忍不住哭道:“我可怜的孩子,你们别折腾她了。”
女子哭着要上前制止,忽然胳膊一紧,被人拉住,转头一看,是老头子拉着她的胳膊,眼睛却没有看着她,而是紧紧地盯着地上的三人。
看他这个神色,女子一愣,眼中重又燃起希望,也跟着盯着地上的三人。
“好了!”
随着燕神医一声喊,孩子咳嗽出声。
极小极小的一声,在众人耳里,却犹如天籁。
谢亦云等人走时,燕神医送他们到村子口,犹自不舍,不好意思地询问谢亦云和齐大夫自己以后可否使用他们的急救手法。
那手法他看过一遍就学会了,但这是别人的秘技,他要用要经过别人的允许。
齐大夫笑道:“当然可以,县太爷身边的医者每个都会,以后还要教给学堂的学生。”
燕神医愕然,这样起死回生的神技,竟然随意教人的吗?
齐大夫理解他的惊讶,刚开始少爷教给他种种神术,并要求他以后教给学堂的学生时,他也是恍惚了很久。
这时他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燕神医:“不止这急救的手法,还有很多其它的,我们到时候一起钻研。”
少爷教给自己的东西,可以说是神乎其神,让他惊叹不已。
但少爷对这些东西,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知道步骤和结果,却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他早就想找一个医术高明的一起钻研少爷教给的东西,这回是找到人了。
燕神医高兴地答应。
看两人相谈甚欢,谢亦云觉得,要是早些让齐大夫出马和燕神医交流医术,或许她就不用浪费那么多口舌了,说不定燕神医还要求着她去学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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澧州谢家的车队从平定县城出来,前面是一条水泥路,路口上设了关卡,车子排成队伍,依次前进。
谢家的队伍排在中间,谢亦风下车转了一圈,又回到车上。
车里面坐着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是谢亦风的亲大哥,在谢家所有的堂兄弟里排行第二,平日里谢亦风叫他大哥,若是有其他堂兄弟在,就按照所有堂兄弟的排行叫他二哥。
“啧、啧、啧。”谢亦风晃着头感叹,“大哥,你不知道,七弟可真会捞钱,过这条路的都要收钱,不愿意交钱的,就去走原来的官路。”
“我刚看了,这队伍排得老长,得收多少钱啊?”
谢亦松斜眼看他:“你不想交钱,我们就去走官路。”
谢亦风“嘿嘿”笑:“我怎么不想交钱了?钱是交给自家七弟,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又没吃亏。”
谢亦松拉开车窗帘子观察,排着队的都是车辆,间或有人下车走动,看穿着大部分是商旅,还有些大户人家的仆从侍女。
车队虽然排得长,行起来也快,不一会儿他们的车队就到了关卡处。
有人过来数他们的车辆数目,然后让他们交了费用,给了他们一些木牌子后放他们的车队过去。
“木牌子拿好别掉了,一辆车子一块木牌,到平阳县后给守路的人交上木牌子才能出路口,要是掉了就要补交费用,补交路费是按照最远的距离,也就是从这里到平阳县的路程来补交,你们掉了木牌子就要交两次钱了。”
这些人交代着,又指点给他们看,“不同路程的木牌子样式不同,你们是最远的,是这种,上面刻了一朵兰花,还有平阳县县太爷的印章。”
经过路口时,谢亦松看到有行人径直过去,他们有些空着手,有些挑着担子提着篮子,还有的推着木板车,那些负责守着路口的人并没有阻拦,于是他明白,这关卡只专门针对牲畜拉的车辆,行人不需要交费。
旁边不远处就是官道,从这里可以望到,路上车辆寥寥无几,偶尔一两辆驴车经过。
在他观望的时候,谢亦风已经从驾车的韩护卫那里问到通过这条路的收费标准。
“大哥,收费不贵,是按路程收,从这里到平阳县,一辆车子只要十五文。”
从这里去平阳县,还要经过平容县、平沙县,这么远的距离,只要十五文,确实不贵。
谢亦松先前就预料到收费不贵,这时教育弟弟:“你只看人们大多愿意交钱走这条路就应该知道收费不贵,要是太贵了不划算,他们肯定就去走官路了。”
这个弟弟就是不喜欢多动脑子想一想。
“对、对、对。”谢亦风转着眼珠,“还说明了这条路很好走,不然人们何必花这个钱?”
十五文钱也是钱啊,就像他们的车队,有十几辆车,加起来也要两三百文。
虽然他们谢家不在乎这个钱,那些大户人家也不在乎,可是对于一般的商旅来说,要不是这条路比官路好走得多,他们绝对不会心甘情愿地花这个钱,而是去走免费的官路了。
弟弟可教,谢亦松满意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