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越是这个时候越要镇定, 不能慌了手脚反而被人抓住把柄。
何况要他来说, 即使行动失败, 也没什么可慌的。
派出接触马夫的人早已撤退,容知县就是抓了马夫也找不到他们的头上。而那些死士更加不需要担心, 他们对太子忠心不二,若是事情不对,他们会自行了断, 不会落到容知县的手上。
纵使有那么一两个被擒,也不需要担心。这些死士都经过严格的训练, 受得住世间的任何酷刑,容知县绝对没办法从他们的嘴里掏出话来。
赵公公顾不上辩解,扑上来就抓住易大将军的手:“易大将军,不好了,我们做的事都被容知县、谢知县他们发现了。”
“不可能。”易大将军道,“你听谁说的?别自己吓自己。”
“是真的。”赵公公脸上满是焦急。
“我今天收到太子的飞鸽传书,说苏太守上折子给皇上,状告易大将军你指使容知县的车夫,让他给马匹喂下致使发狂的草药,使得容知县和谢知县险些摔下悬崖,同时还派出死士劫杀他们。”
“他们怎么知道这些的?”
“是被抓住的一个死士招供的。”
“怎么会?”易大将军摇着头,“死士怎会招供?”
赵公公跺着脚:“易大将军,苏太守把死士的口供都呈上去了!”
易大将军到底经过大风大浪,很快从初闻消息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沉吟道:“只凭一个死士的口供,皇上不会定我的罪,到时候皇上问起,我上折子自辩就行了。”
他在房间里踱着步,双眉紧锁:“但皇上一定会有疑心,连太子都会怀疑上,若是这个时候我们再有动作,皇上就会彻底相信死士的话。”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暗自庆幸。
八年前他到徐州任大将军,太子为了能和他及时通消息,特意请了奇人训练出一批鸽子,在徐州和京城之间往返传递信件。
这八年来,这批鸽子立下了许多功劳,这次也幸亏有他们,他才能这么快的收到消息,及时收手。
“正是。”赵公公道,“太子也是这个意思,让易大将军近段时间千万不要再去对容知县下手。”
他暗自腹诽,易大将军带兵打仗的本领不行,把皇帝的心思倒是揣摩得透透的,嘴上接着道,“太子传信说,等过了这段时间,日后一定要把容谢两个知县和司空县尉除掉,免得生出后患。”
易大将军应下,心里却觉得这事有些难办。
容知县没什么背景,杀了也就杀了,可是谢知县是谢家人,杀他容易,善后难。
不过太子外甥的做法是对的,仇已经结下,那么就务必要斩草除根。
两人又商议了一会,易大将军告辞出来,带着军士转回驻营地。
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天色暗下来,渐渐看不清人的面容。玉泉县外,一大片荒地上,只有一队军士在往前走,除了他们,再看不到其他的行人。
易大将军骑着马,走在队伍的中间,百来个军士护在他的前后左右。
他一边驱马向前,一边在心里思索着怎么应对马上就要到来的皇帝的质询,以及日后怎么找到合适的时机除掉容知县等人。
“锵!锵!”忽然刀剑相击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军士们的呼喝声。
易大将军抬眼看去,只见一匹马疾驰而来,马上一人手挥长剑冲入队伍中,军士们纷纷阻拦,却拦不住那人前进的路。
他如一支利箭,势不可挡,冲开军士们的包围,直向易大将军而来,身前身后尽是被他击倒的军士,惨呼声、厉喝声响成一片。
几个眨眼之间,那人已经来到易大将军的面前。
他穿着黑色衣裳,头上戴着一顶帷帽,帽子的边沿垂下纱布,遮住了他的脸,是常见的江湖中刺客的打扮。
“大将军,快走!”
一些军士拦在前面,挡住那人的路,但他们估计拦不住多久,于是一边和那人交手,一边回头朝着易大将军喊。
易大将军毫不迟疑,猛挥一鞭,勒转马头就往前狂奔。
跑出一段,他听到身后马蹄声响,越来越近。回头一看,只见那人跑在最前,军士们跟在后面追赶。
“驾、驾、驾!”
易大将军连连挥鞭,只望马儿跑得再快一点,可是身后的马蹄声还是逐渐接近,他不时地回头看,那人像一个索命的厉鬼,向着他扑过来。
剑斜刺过来,他抽出手中的刀挡去。
两匹马并行往前奔,马上的两人一个拿刀,一个拿剑,刀剑紧贴在一起,易大将军咬牙往外推,但那人的力气太大,他根本推不开,锋利的剑刃反而慢慢地向他的胸口逼近。
“大将军,大将军!”后面军士的叫声此起彼伏。
易大将军终于力竭,再也无力挡住剑锋,剑刃刺入他的胸口,血花飞溅,他落下马来。
待众军士赶上前来,那人早已跑远,只有易大将军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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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里,裴言骑着骏马,心如归箭,向着平阳县的方向疾驰。
大哥,我就回来了。
要害你的人我已经杀死,有我在,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