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从他的作业本一次又一次被撕碎开始，从他试图告诉老师却被围在厕所打了一顿开始，从帮助他却受到拖累的那个女生转校开始。
原来，他早就被徐业他们逼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贺九无力的看着自己的手，脑海中突然想起母亲的声音。
“我们九儿，以后一定会成为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眼泪毫无预兆的冲破了囚笼，贺九像一只伤痕累累的小兽，咬着拳头低低的嘶哑的哭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拿出手机颤抖着手打字过去。
“好。”
他想，再试试。
他想站起身对抗这本不属于他的命运！
那头的郁芊红唇微勾。
“明天下午三点，A大第二教学楼外面的亭子见。”
终于，把这小可怜从壳里给拉出来了一点啊。
第二日下午，贺九早早的到了约定的地方，有些紧张的走来走去。
重新有了勇气后，他就开始担心自己的能力会不会辜负郁芊的信任了。
毕竟芊芊所说的，可是让他独立做一个实验啊！
他区区一个大学在校生，怎么…
“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声音，贺九有些激动的转过头去。
“恩人！”
听到这中二的称呼，郁芊嘴角一抽。
“不是说了不用叫我恩人吗？”
贺九有些憨憨的摸了摸后脑勺，主要是他觉得直接叫“芊芊”什么的，好像有些太亲昵了。
郁芊不知道贺九以为自己告诉他的不是全名，见他确实喊不出口的样子耸了耸肩。
“实在不行，你就叫我老板吧。”
自己要给他开工资的，叫老板也没问题。
“老板！”
贺九这才大声喊了一声。
“坐吧。”
郁芊扬了扬下巴，真有了几分老板的样子，不过只要一看到那可爱的脸蛋还是会出戏就是了。
“你看看这个。”
郁芊从包里拽出一张合同，递给贺九。
这可是在曙曙给她紧急恶补之后赶出来的合同。
郁芊在心中感叹：自家这系统，简直太牛了。
检测到郁芊心理想法的曙曙轻哼一声：小样，也不看她是谁！
贺九接过合同认真的看了起来，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猛地抬头。
“这！”
郁芊微笑点头。
贺九咽了咽口水，在看到实验室预计金额时，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做实验不就是这样吗？”
郁芊撑脸微笑，“器材我会全权负责，把这笔金额写上来没别的意思，只是向你证明我是认真的，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郁芊眨眨眼。
贺九差点拿不稳手中的合同了。
这这这…恕他土狗，他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郁芊伸手指向一处。
“这是你的初始工资，鉴于你还是一个没有任何资历的学生我不能为你开更高的工资。”
“但是如果你真的能研究出结果，到时候工资涨多少任你提。”
从多方面考虑，这才是最符合小可怜当前生活水平的工资。
贺九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比他兼职的工资都高呢！
殊不知郁芊就是比照着他兼职的工资提的。
按照贺九的生活能力，这笔钱完全够够的了，他需要的不是突然的纸醉金迷的生活，而是踏实质朴的安心学习。
“还有一点贺九同学，我相当于是对你进行了一笔投资，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未来不止于此，所以即使你一时没有研究出成果也不要紧。”
郁芊生怕这孩子给自己太多压力，非要研究出结果魔怔了。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郁芊递过去一支笔，贺九接过就埋头签了字。
普普通通的A大的一个亭子内，两人签下了未来改变物理格局的合同。
“你不再检查检查，不怕我坑你啊。”郁芊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
“这有什么，如果不是老板的话，我现在都不一定坐在这儿，就算坑我我也愿意的。”贺九腼腆的笑笑。
郁芊咂咂嘴，果然这个世界的小可怜真的挺让人…心生怜爱？
“你们在做什么？”
冷硬而又熟悉的声音插进来，让郁芊身体一僵。
完了，她好像，耽误太多时间了。
郁芊缩了缩脖子转过头，咧开一抹笑容。
“阿璟…”
苏璟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看向她身后的贺九，眼睛微眯。
贺九认得苏璟，上次就是他和老板一起救了自己。
他站起身感激的看着苏璟，“您也来了。”
他还以为苏璟是郁芊瞒着创业的“长辈”，没有直接喊出“老板”老板二字。
您？
苏璟总感觉自己像是抓住小年轻早恋的老学究，现在男方已经准备见家长了。
他凉凉的笑了笑，刚想说什么，郁芊猛的起身走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胳膊，一边还不忘给贺九使眼色。
傻小子还不快走！
贺九看懂了她的眼色，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很懂礼貌的向苏璟点了点头告辞了。
苏璟：更像了。
不过他也没有阻止，就这样看着贺九离开后这才看向抱着他手臂的郁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