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着大儿子一家越过越好,家业越来越大,而自己带着二儿子三儿子却原地踏步,甚至原来寄予厚望的才荣也没有出头,李生礼心里便有点不得劲。尤其家里供着几个孩子,银钱越发不称手,想着大儿子带一带兄弟们,结果却被撅了回来,李生礼心中是极为恼怒的。
如今,大儿子又生了个女儿,李生礼原本极不喜,只是想着想着,忽的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机一动,大儿子这家业越大,却连个摔盆挂纸的人都没有,可老二老三有呀。
才荣不成,大了,而且才荣还得考科举呢,可老三家去年刚刚生了个男娃呢。只是当时事多,也没有大肆操办。这一岁多的娃娃,能懂什么事,养一养,便不是亲生胜过亲生,老大家能有个后,家里几兄弟关系也能和缓和缓。
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么。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李生礼的脸色便越和缓,等老大回来,可得找个机会跟老大说一说其中利害。这是为着他好呢。
这样想着,李生礼连李小寒也不恼了,这个孙女儿有点本事,有本事才能帮衬娘家啊。
李小寒不知道李生礼已经打上了自己主意,她现正往族长家里走去,心里想着该怎么询问族长徭役一事才不突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族长家门口。
“哎呀,是小寒回来了呀。快进来坐,快进来坐。”族长夫人眼尖的看见了李小寒,笑着大步走出来,拉着李小寒进了家门。
自从李小寒走关系给李信和送来各地科考资料,李信和凭此考中了秀才,李小寒又打通了府城的人脉关系,通知李信和府城青山书院招生,让李信和可以考到青山书院读书。在族长夫人心里,李小寒那就是自己亲生女儿一样的,比儿媳妇还要亲近几分。
也就是族长女儿嫁出去了,不然站一起,外人都分不清谁是亲生的。比如此时,族长夫人把李小寒拉进来之后,一叠声的问道,“啥时候回来的?饿不饿?渴不渴?累不累?”又招呼家里人上茶水,上糕点,热情得李小寒差点招架不住。
直到李小寒说自己娘生了个妹妹,自己先回来给族长报个信,族长夫人看有正事,这才下去。
“嗯,我知道了。”
又是一个女儿啊,族长心里叹息,脸上却没有露出太多,毕竟李小寒在他下方坐着呢。如今这个族侄女有能耐,府城人脉广,自己儿子受益多已,族长心里都多看重三分。
只是,这生的是女儿,恐怕有些人,又要人心浮动了。
“族长,我想问一下,我们村这个徭役是什么情况?”想来想去,李小寒决定单刀直入,要问就说自己是好奇心起罢了。
“你爹是担心今年的徭役?你们家交代役钱便行了。”族长却误以为李贤东生意忙,加之王氏刚刚生完小孩,今年走不开,担心今年的徭役情况,便解释到。
“代役钱?”李小寒略带疑惑的问。看来是用钱代替劳役,并且族长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寻常。
“哦,你们家不太知道。”族长说道,以往老李家都是直接去服徭役的,毕竟这是劳役,又不是兵役,总有人舍不得那钱,“我朝十六成丁,开始服役,六十始免。一般是造建官舍,治理河渠,修建城池,搬运官物等活计,一般是一个月左右,你爹往年都去做过。如果家里有钱,可以交代役钱,代替服役,这个代役钱每年也不太一样,还有看分到的劳役内容是什么,大概在一两银左右,你们家按这个来准备就成。”
“不需要服兵役吗?”李小寒问道。
“兵役?那是军户的事情。你是不是想问民夫?不用担心那个。定城之下少有征民夫的,定王麾下十万大军呢,兵强马壮,还有朝廷支持,用不到你们。”族长十分骄傲,身在定王治下,族长对定王还是十分拥戴的。
“我听说,每年西鞑都会来袭呢,不知道今年会不会?”李小寒十分忧愁。
“那个不足为患,有定王呢。”
“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有征过兵役?民夫也没有?”
“我当族长这么多年了,没听说过,你哪里来的消息。再说征兵也征不到你家,你家一个男丁,征兵是有指标的,三丁抽一,五丁抽二,轮也轮不到你家。”
族长此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这话有点过了,不是指着人家没男丁说事吗。
只是他当族长多年,已经很不习惯在解释这些俗务的时候还要顾及对方心情,往时都是他说什么,族人便听什么的,如何能想这么多。这话一时便出口了,出口方觉得有点不妥当。
李小寒倒不知道族长心中所想,只是目前得出来的情况来看,基本上民间对定王养兵用兵情况知道得不多,而且对定王信心极大,对徭役情况也是满意的。
至于其他的,那估计是从族长这里探不出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