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着很有信心,但张辅却是眉头轻皱,“不过有一个情况很诡异,辽东最近的消息是在三天前,按照北州一族的特性,他们都是快马抢劫,遇弱则强抢,遇强则退避,不会在一个城市多停留。如今竟然成胶着之势,不知何故。”
张辅都说不知何故,李小寒更不知道了。她所知的原书剧情,此刻林恒连举人都没有考上,还在跟林氏一族在斗智斗勇。有时候,知道得少,也是一种幸福。
“那我们怎么办?”李小寒问道。
朝廷迟迟没有对策下来,定城却不能干等着,毕竟定城北边跟辽东相接,一旦北州攻破辽东南下,定城就面临被西北夹攻之势。
“王爷下命筹备各路军需,麾下亦是枕戈待旦不敢放松。只是,受这一股寒潮影响,运河开始结冰,江南的行船多有不便。对了,你今日来得刚刚好,前线要求加大酒精供应量,我计算过了,我们现存的已经在路上的原酒,不要再酿番椒酒了,全提纯为酒精。”
“我知道了。”战时策略嘛,李小寒可以理解。
“另外,有一个消息告诉你,你提早做好准备,今年冬天的徭役,估计很快就会公布下去了。最主要的是修筑城墙,运输物资,暂时还用不到民夫上战场。”
这个消息,比辽东那边的战况更牵动了李小寒的心。毕竟,相对从未去过,只听说过的辽东而言,徭役是发生在身边的。
而且,什么叫暂时用不到民夫上战场,这意思是说,到某些时刻,民夫也需要上战场了?
战争从纸上从各种谈论的大局中,落到了身上,李小寒整个人开始紧绷起来了。
“你先别担心,只是最坏的情况。如今看来,最有可能的是修筑城墙。”毕竟为了迎接可能有的战争,城墙肯定要修筑得更坚固一点的了。
李小寒看向张辅,问道,“具体是怎么样规定的?能不能以钱代徭役?”
“一户一丁,可用钱代徭役,一户两丁以上,仅可代一人之徭役,一丁十两银。”
李小寒本能的先松了一口气,自己家只得李贤东一个男丁,钱也不缺,应该没有问题。
但是,一想到这个一户两丁以上,只能选一个人以钱代徭役,显然是很缺人了。而且,平民百姓家,哪里有这么多的人掏得出十两银啊。
李小寒紧紧邹起来了眉头,然后好一会,她艰难问道,“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你说。”
“有没有办法,将我村里的人,到时候全派到一处服徭役?”李小寒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许过分,但是如果平山村的人能在同一处服徭役,能相互照应,出意外的几率会少很多。
她知道以往李族长都有打点,但如今这情况,说不准以往的关系能不能起作用。
张辅原以为李小寒这么为难,会提出什么样过分的要求,比如希望有一些特殊待遇,却想不到,只是想将村人分在一处。
“可以,我派人去说一声。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不?”
李小寒松了一口气,想了想继续说道,“我准备做多一点万金油,你这边有材料不?”
“我让仁和堂那边调货来给你。”张辅并不问李小寒用这个来做什么。
“多谢了。”李小寒说道。
“不用谢。”张辅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比起上一次见面,张辅手上的细小伤口仍然是有增无减,新伤旧伤叠加到一起。张辅略缩一缩,将双手藏于衣袖当中。
李小寒心中有事,并未注意到张辅的异样。
只老钟叔眼尖早看到了,私下找了个时间问青竹。
“公子的手是怎么一回事?”
“老钟叔,你别问我,我不能告诉你的。”青竹一脸的坚贞不屈。
“我问你什么了?公子练剑,因为先天身体原因,走的是快与细的路子,双手功夫最是要求灵巧。你跟我说,他怎么将手弄成这样,他还想不想练剑了?”老钟叔斥责道,“你们这些当侍卫的,就这么看着,也不劝一劝。”
“哦,这个呀。”青竹松了一口气,还以为问什么呢,“老钟叔,你放心,这个不影响练剑,再说,过了年便好了。”
再精益求精,十二月李姑娘及笄的时候都得做出来罢,不然还送什么。
“姑且相信你一次。”老钟叔说道。
这段小插曲明面上并没有影响到张辅和李小寒二人,因着手上的事情太多,说完之后,张辅便先离去了,李小寒则留了下来,等待仁和堂万金油运过来。
回到平山村,李小寒先直奔族长家。
李信和还在等着李小寒的消息呢,辽东那边的情况不必瞒着李族长,还有徭役一事也要先跟李族长说清楚。
李族长一片沉默,情况如此,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能做的不多。一族皆在此地,逃徭役的事更别想了。
反而是平日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李信和,语带刻薄,“为君难,为臣不易,无所为者皆无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