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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深处_木余生【完结】(89)

  之后阿九就再也没有回去,而寨子里的人根本不愿意帮忙寻。

  “我阿姐,肯定是被那些人给带走了,但是我找不到他们的影子,他们所有人就忽然从河对面那个小镇子上消失了。”

  “那你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

  “我记得之前那些人,会称呼一个头领叫大人。在我们那边是没有这个说法的,我问了那些在外面见识过的人,才知道这个所谓的大人,只有做官的人才这么称呼。所以我一心想着要去皇都,那里就住着皇帝。”

  宫鲤不知道天香的家乡是什么习惯,居然没有治理的官员,但是她这番推测倒是也有几分道理,毕竟就她现在说的,线索太小了。

  倒是结合着之前阿九的行为,也倒是接上了。墨崖说她是地缚灵,再看她之前去做丫鬟伺候人的活,说她被官宦人家给带走也有可能,但是这和那知县府还有传言中的魏小妇人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这也是她自己的一些猜测,如果重新回到那里还是多打听一下,最多站着不动让夭桃那个妖妇打几下。或者搬出黄曦震震场面,他都成了族长想必面子能更大一些。

  这么想着两人又合计了一下具体的行程,打算明日便向严柏卿告别,之后在晋川汇合。

  只是……

  第二日,宫鲤是被人用力摇醒的,捂着头看着一脸焦急的严柏卿,再看看一旁同样面色沉重的阿七,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

  “现在已经未时,中午没见你出来吃饭,但是驿站的小二说是你屋子那个姑娘说午间不想吃,不让打扰。我也以为你们两个小姐妹在屋子里玩些什么。”

  “什么啊,昨天我和天香说要陪她去古水镇找她阿姐,就是那个初九。对了,天香呢?”宫鲤说了半天,没看到天香的影子,心里就有些不安,果然……

  “天香没有在屋里,桌上有信。”

  宫鲤打开一看,确实是天香那张牙舞爪的字,上面写着说是自己去了古水镇,她也知道宫鲤到晋川有事,不想耽误。

  “这不行,就自己也找不到那里,而且夭桃怎么可能放过初九和她。”

  严柏卿见宫鲤焦急的眼往出走,连忙拉住了她,“放心,我已经派了身边的侍卫去追,也送信给了黄曦,还有现在古水镇的新任知县,不会有事的。”

  听这么一说,宫鲤总算是踏实了些。

  “你不会骑马,这样赶过去也帮不上什么,何不到晋川等她过来,夭桃多少也会顾忌一些黄家,至于初九能不能离开……一切都看她们两人怎么交谈了。”

  也就是说,初九怕是不能轻易离开那里。

  “那就劳烦柏卿哥哥,如果有了天香的消息请第一时间告知宫鲤。”

  “呦,这还是宫鲤妹妹第一次这么叫我,倒是收获颇丰。”宫鲤见严柏卿笑着打趣,不由得也有些脸红,毕竟用得上别人的时候才来这些客套话,显得很虚伪……

  “这不是,吃人家嘴软吗?”

  “哦?那我可得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了。”他这么一说,就连阿七也淡淡的笑开,听过这么一说小之前的焦虑也压了下来,转而想想,自己现在这般无用追上去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更何况那夭桃对她还有些积怨,自己出面反而会弄巧成拙。

  有官府、黄家出面更妥当,至于她自己还是尽快的赶到晋川,在那里等着。

  因为宫鲤的耽搁这一日并没有启程,阿七也趁着这时间又和驿站里的其他商人换了些吃的用的,宫鲤见着一些精巧的糕点,不由得认真点头。

  这些果然是大户人家吃的,瞧瞧那花样,还有种类,她活了十几年都没吃过这么多种的好东西。

  云初,雨初见天香这个嘴巴厉害的走了以后,对宫鲤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一会儿说她发饰老气,一会儿说她的衣服搭配不好,一会儿说她的坐姿不够文雅,一会儿又说她吃东西太快,有失体统……

  宫鲤忍无可忍,最后把吃了糕点的手重重的拍了几下,凑到她们面前,冷冷的说“关你屁事!”

  然后一抖衣裙,背着手大步走到自己的屋子里,啪一下关上了门。

  “真的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这么样我喜欢,管得着吗……真是的!”

  嘟嘟囔囔的走到那块模糊的铜镜前面照了两下,又一屁股坐在了床边。

  天香不在屋子里冷清了不少,宫鲤索性就早早的洗刷好躺下,顺便拿出了武老夫人给的一本旧旧的医术读了起来,上面与她之前看的病症很是不同。与其说是医术倒不如是一本巫医之术。

  上面写着邪气入体、尸毒、虫毒、尸气、瘴气、离魂、喊魂之类杂七杂八的症状,上面是手写而成,那些字大大小小,有的病症还解释详细。

  她无意间翻到了一个病症,叫鬼胎。

  下面用几行小字写了个例子,说是有一个村庄,盛行冥婚。村里一个大户人家儿子死了多年,但是时常给家中母亲托梦,要迎娶村中一位姑娘,那姑娘早年和那死了的少年玩耍过,怕极了。

  但是没法,那大户人家给了家中许多银钱,也就妥协了。嫁就嫁吧,不过是家里多供奉一个排位。

  实则不然,那姑娘嫁了的当晚,被锁在了山上坟旁边搭的一个喜房里,然后第二日这姑娘便哭喊着回到了家中,说是和那个鬼圆了房。家里人大惊失色,就连那大户人家也吓得不轻,那媳妇是半死不活的躺在了家里。

  一个过路的大夫,让人把棺椁起出来,刮了上面铁钉的锈,又兑了些露水,才把那姑娘救了过来。

  更奇怪的是,这姑娘后来……怀了胎。

  “哎?后面怎么没有了?怪胎怎么了?”

  宫鲤好奇的往后面翻了几页,发现这里少了几页,不知道是记了什么。这看起来倒像是个阴气森森的鬼故事,撇了撇嘴就没在意,笑话,鬼怎么和人生出孩子,荒唐至极。

  看着看着倒是有些困意,之前天香也不知道是下了什么药,这一整天都有些想睡,于是放下书两手交叉的搁在肚子上打算睡下。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宫鲤忽然之间睁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床顶。

  她缓缓的把手摸到腰间,想了想从枕头下面抽出了寒刀握在手里,黑亮的眼睛在夜里闪过一丝恼意,正好这寒刀还没开封过,拿这些鬼东西开刀。

  那声音还在继续,宫鲤眼睛缓缓的转向了窗口,稍微向下看向了床沿。

  外面有一些光亮,是驿站为了防止有人晚上走动,点起来的油灯。此时她借着那灯光看到从床底下缓缓的伸出一双白森森的手。

  那手上有些尸斑,指甲上还沾了泥土,就那么扒着床沿慢慢的往出爬,她甚至能听到里面有东西蹭着地面的声音,还有“嗬嗬”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声音她曾经听过,那是在武安村坟场,木雅操纵的那些僵尸。

  宫鲤索性翻过了身子,正对着床沿,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双手,寒刀也被她握在手里,只要它冒出头就上去一下子砍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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