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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仙桥_吱吱【完结】(94)

  “他也不想想,就算把阿嫂的陪嫁都给了他,以他那见难就退的性子,一心就想着依靠这个依靠那个的作派,怎么可能出人投地?”

  “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怨了这个怨那个,最后怨了大兄娶了阿嫂,断了他的荣华富贵。”

  “我刚嫁进来的时候,以为他只是不喜我年纪比他大,没有颜色,娘家清寒,谁知道有一次在家里请春客,他特意让我邀了阿嫂来家陪客,我哪里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还以为他是想和大兄走得近些,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等到阿嫂来了,他又专程到席间来给阿嫂敬酒。”

  “大家都夸他尊敬大兄,他也得意洋洋。”

  “阿嫂那被一个女客盯着劝酒,喝得有些多。”

  “到了送客的时候,阿嫂已经喝得醉醺醺,谁也不认识了。我没有多想,带了贴身服侍的去送客,转身却不见阿嫂……要不是我运气好,当即就亲自去寻阿嫂,而且照着直觉一寻就寻到了,阿嫂恐怕就要清白不保了。”

  “我这才知道萧淙的心思。”

  “这件事我当时没敢做声,萧淙见我软弱可欺,就找了借口打我。”

  “我有口难言,只能跟在大嫂身边盯着他。”

  “后来他见我不敢告诉别人,胆子越来越大,有一次居然借口找我,闯到了正房。”

  “阿嫂虽然觉得萧淙失礼,却没有多想。”

  “我知道我管不了他了,再这样下去要出事的。”

  “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阿兄。”

  “阿兄一开始还不相信,后来萧淙有一次知道阿嫂去庙里上香,竟然带了迷烟想在庙里下手。我给阿兄通风报信,他被阿兄逮了个正着却矢口否认。”

  “阿兄没有办法,只好派了人跟着他。”

  “他老实了两年。可能没有想到阿兄会派人悄悄地跟了他两年。这次他要犯事的时候,被阿兄撞了个正着。”

  “阿兄气得不得了,红着眼睛跟我说,若再有这样的事,他要杀了萧淙。”

  “万一真有那一天,让我千怪万怪,都怪到他头上,让我不要记恨阿嫂。”

  严氏说着,又是哭又是笑。

  “我若是那糊涂的人,阿兄又怎么会跟我说这话。”

  “我知道阿兄是说话算话的人。在家里辗转反覆地睡不着。想着两个孩子,我跪着哭劝萧淙,既然已经分了家,我们不如离开吴中,去建康发展,那边既有萧家旁支,也有我的从兄叔伯,不一定非要呆在吴中。”

  “可他贼心不死,任我哭干眼泪,跪肿了膝盖,他也不愿意离开吴中,离开姑苏。甚至又动手打了我。”

  “我死了心,准备带着孩子离开。”

  “事情就发生了。”

  “他装着出外经商,私下却让人模仿阿兄的笔迹写了一封信给阿嫂,说是生意出了纰漏,怕族中长辈责怪,让阿嫂悄悄带五百金去寒山寺,交给他。”

  “阿嫂不疑有他,私下筹了五百金就要去寒山寺,却被萧劲识破。”

  “大兄不想让阿嫂知道这件事,写了封信,让阿嫂不必去寒山寺,交给萧劲就好。他却悄然返回了姑苏,等着萧淙前往寒山寺。”

  第一百章 叹息

  后面的事,严氏就不知道了。

  夏侯虞却能猜得出来。

  萧炎决定杀了萧淙,也决定为此负责,所以在动手之前,悄悄地把萧桓叫了回来。

  因为涉及兄弟俩人争一个女子,萧淙真正的死因被控制在了萧家一定的范围内。

  萧炎不允许萧淙埋到祖坟里,萧浠抓住了萧淙的死因让萧炎给萧淙偿命。

  可这期间,最最让人觉得不齿的却是萧浠。

  他之前明明知道萧淙有错却不管束,等到萧淙出了事,又跳出来指责萧炎的不是,和萧桓作对,还指使着萧淙的两个子女记恨萧桓。

  夏侯虞问严氏:“阿斐,可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应该还不知道。”严氏苦笑道,“他们年纪还小,萧浠怕他们心里藏不住事,我改嫁之前,倒是什么也没有说。只说大兄不满意他们的父亲游手好闲,他们的父亲只好出门经商,结果病死在了外面,又嫌弃他们的父亲没有本事,不允许把萧淙埋到祖坟。我几次解释,他们怎么也不听,特别是阿斐,对他大伯父的意见最大。”

  “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明明知道阿桓不喜欢他,可为了他的前程,也只能硬着头皮来求阿嫂。希望阿嫂看在我的面子上,能让阿斐脱离萧浠的掌握,让他慢慢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不要再被别人利用,当别人的枪。”

  这件事的确是不好办。

  难怪吴氏当时犹豫良久。

  既然不能这个时候告诉萧斐他父亲的真正死因,萧桓又从心底的厌恶萧斐。

  如果换成是她,她恐怕也没办法和颜悦色地对待萧斐吧?

  夏侯虞想起萧桓偶尔流露出来的阴沉,再想到他现在的风度翩然,感觉真的像戴了一个面具在生活。

  据吴氏说,萧炎死的时候只有萧桓在场。

  他是眼睁睁地看着萧炎死在了他的面前?还是赶回来的时候只来得及为萧炎收尸呢?

  夏侯虞打了个寒颤。

  想起自己的母亲文宣皇后死的那个早晨。

  她牵着阿弟的手去给母亲问安。

  阿弟手里还拿着一束刚刚从院子里采的石榴花,说是要送给母亲插瓶。

  可等她们到的时候,凤阳殿已是一片哭声。

  就这样,她还是感觉到了突死和猝然而至的悲恸。

  小小的萧桓,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为父亲收殓,安慰母亲,带着幼弟,去面对逼死了自己父亲的族人呢?

  他那样的渴求权力,是不是因为他若是不够强悍,他父亲托付给他的,他所在乎的东西都会如沙砾般一一的失去呢?

  夏侯虞心里酸酸楚楚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萧桓看到萧斐的那张脸是不是就会想起自己父亲的死呢?

  夏侯虞骤然觉得不忍。

  可她又答应了严氏把萧斐拉出这沼泽。

  她想了想,问严氏:“若是其他的地方,阿斐可愿意去?”

  严氏一愣。

  夏侯虞道:“我外祖父有个和郑家走得亲近的学生在永嘉郡任太守,为人儒雅有学识,若是您同意,我把阿斐推荐到那里去。”

  严氏愕然,道:“您说的是伯玉先生吗?”

  王伯玉,是书圣陶然之的师弟。以画僧人闻名于世,是当世鸿儒之一。

  夏侯虞笑着点头。

  严氏又惊又喜,再三给夏侯虞磕头。

  夏侯虞松了口气。

  总算是解决了一件事。

  回到萧家,错过了用午膳的时候。

  吴氏不免问她:“怎么去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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