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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1:野火佳人_典心【完结】(18)

  她因为铁鹰的事已经太过烦躁,满心只想着要躲开那个婚约的钳制,一时之间疏忽了皇甫觉根本就是个满肚子坏水的斯文恶棍。

  “据说是在铁鹰的房里。他这几晚要处理会审的事情,所以大概不在房里,你就趁着机会溜进去,找到令牌后尽快离开。等我处理好了,把婚约给废了之后,你再出现。”皇甫觉拍拍她的肩膀,一脸的关怀模样。“这就当是我回报你先前的救命之恩吧!”

  野火咬着下唇,没有正面回答,但是那双闪烁的美丽眼睛,却已经说出她的决定。

  她紧握着裙摆,脑子里已经飞快地在思考了。

  皇甫觉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硬是憋住了满腔的笑,不敢大笑出声。他摇着扇子,一双眼睛直盯着野火瞧,诧异着这个美丽而脾气火爆的小女人,实际上单纯得可以。

  等着那些正派人士行动的时间里实在太过无趣了,他可是打算学学月老,替这对人儿牵上红线。

  看来,这几天夜里,铁鹰可是会收到一份美丽的大礼呢!

  ★        ★        ★

  夜深人静。

  一道娇小的身影出现在小径之上,偷偷摸摸地前进着。美丽的绫罗绸缎早因为不耐她粗鲁的动作而撕裂许多,一路上都残留着破碎的布料,她每走几步,就会绊着裙摆,砰咚地摔倒在地上。

  “这些衣服累赘死了!”野火咒骂着,索性坐在假山边缘,用力扯开裙摆,把多余的布料全部撕裂。在绣着双飞燕的鞋袜之外,一双洁白的腿引人无限遐想。

  她避开了巡夜的仆人,像是个笨拙的小偷般,终于摸索到了铁鹰的宅院前。纤细的双手有些发抖,谨慎地攀上窗棂,她靠着木窗,美丽的眼睛窥伺着。

  屋内是阴暗的,从她攀附的角度却只能看到花厅里空无一人,看不见内室的情况。

  她考虑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踏入花厅。

  今晚没什么月光,好在她的眼睛先前已经适应了黑暗,在隐约之间还可以看见一些家具。虽然铁鹰贵为一城之主,但是屋内的陈设却半点也不奢华,在微弱的光线下,陈旧厚重的摆设暗示出他沉稳的性格。

  野火的双手摸索过桌上,好不容易摸到了一盏烛火,她点燃了火摺子,还把灯芯儿煎短了,把烛月的亮度降到最微弱,靠着如豆的灯火观察着。

  “令牌会在哪里?”她自言自语他说道,趴在高大的柜子里寻找着,诧异地发现铁鹰除了一些必备的衣物之外,柜子里的东西还真是乏善可陈。

  她在花厅找了半晌,却没有任何收获,只能硬着头皮,悄悄地再往内室里走去。一踏入内室,她吓得连呼吸都停止了,连忙护住手里的烛火,不敢让烛光照得太远。

  宽大的床榻上,身量高大的男人闭着双眼正在休息。

  野火本能地立刻蹲低身子,还以为会被发现。但是她等了一会儿,却发现床上的铁鹰根本没有半点反应。她把烛火留在离床最远的地方,然后悄悄地匍匐前进。柔软的衣料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声音,铁鹰的双眉轻微地一动,她马上吓得停住。

  直到半晌之后,铁鹰仍旧没有清醒的迹象,她才松了一口气,放大胆子站起来。

  她不知道男人睡着时,是不是连打雷都叫不醒?她从较有记忆以来,就是跟源伯住,而源伯是一躺在床上,就睡得好沉好沉。

  她站在铁鹰的床边,皱着眉头猜想,眼前这个看来高大得有些吓人的男人,大概也跟源伯一样,睡着时就绝对吵不醒。

  “看来,老天爷还是站在我这边的。”野火松了一口气,视线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却又忍不住转到他身上。她悄悄蹲低身子,观看着他熟睡时平稳的表情。

  “现在,你没办法再强留我了吧!”她在床边扮着鬼脸,发现他沉睡时的脸也十分好看,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闭起来后,他俊朗得不可思议,看得她心儿怦怦直跳。

  她不知着了什么魔,竟就靠在床边看着他,看得有些发愣。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她的心也变得柔软了;不知道为什么,光是看着他,她的情绪就变得好奇怪,既是想要逃离,又是想要接近他……

  “唉,你让我觉得好奇怪啊!”她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偷偷地亲了一下他宽厚的掌。当柔软的唇刷过他粗糙黝黑的肌肤,她的脸儿陡然间变得嫣红,之后连忙退开,双手覆盖在烫红的脸颊上,轻拍了几下,想降低温度。

  这已经是她有生以来,做过最大胆的动作了。

  她无法确定铁鹰带给她的究竟是什么感觉,只是本能地想逃避,不希望两个人是因为那个婚约而被绑住。她尽力地抗拒婚约,倒也不是真心讨厌着他,一想起他先前带给她的奇异渴望,她就更加不安。

  “我还是早些离开的好。”她握紧拳头说道,又仔细看了他几眼,之后努力地开始找寻皇甫觉口中所提到的那个,可以还她自由之身的出城令牌。

  内室的摆设更加简单,她到处翻翻找找,没有几下功夫就把屋内搜寻过一遍了,却完全没有看到出城令牌的影子。她愈找愈是心急,双手甚至都有着汗水,当夜里传来报更铁板的响声时,她有些慌乱地察觉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该死的!令牌究竟会在哪里?”她在屋子里绕了几圈,又来到床边,专注地盯着沉睡的铁鹰瞧。“你不会这么卑鄙,连睡着了都把令牌戴在身上吧?”她询问着,却得不到任何答案。

  野火缓慢地靠近床榻,不安地观察着他,视线在他身上到处搜寻着,考虑着是不是真要将双手放上去。她就算是再豁达、再没有女儿家的矜持,总还有一些羞耻心啊!

  但是,时间不断流逝,要是再耗下去,大概就要天亮了,到时候她说不定就真的逃不出去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的胆子可不像是一般姑娘家那么小。

  下定决心后,野火悄悄爬上了床榻,慢慢接近沉睡中的铁鹰。她的心跳得好快,耳朵里都可以听到激烈的心跳声,甚至连双手都在发抖,细致白皙的肌肤上有着紧张的汗水。

  “没事的,他不会醒的。很简单的,我只要拿了令牌就可以走人,然后就跟他没有瓜葛了。”她喃喃自语,给自己一些鼓励,然后摸索到他覆盖在身上的锦缎。深吸一口气后,她开始拉扯着那件锦缎。

  但是没扯出几寸,她就挫败地发现,他高大的身躯压住了锦缎,她根本就拉不动,更别说是看出他是不是把令牌戴在身上了。她扯了几下,就必须停下来努力深呼吸,好平抚紧张到极点的情绪。

  没有办法了,她必须亲自靠上前去,靠双手去探查他究竟是不是把令牌放在身边。那就意味着,她必须要触摸到他的身躯……

  想起在药汤之中,他是多么亲密地触摸过她,她蓦地感觉更热了,身躯里像是有火焰在流窜着,需要某种力量来平抚,而她偏偏又不知该怎么去平息那种骚动。

  她叹了一口气,指尖先是在他手臂上慢慢滑动,眼睛专注地看着他,确定他真的睡得很沉很沉时,才能放大胆子倾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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