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脑子都是“圆房”二字。
扪心自问,顾远琛拒绝不了乔宁的盛情相邀,也不想拒绝。
他扒着碗中米饭,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在外面倒是雷厉风行,可此刻,与乔宁独处之际,却只觉得万般紧张。
顾远琛:“……”他这是怎么了?
晚饭过后,乔宁去净房沐浴,顾远琛则就站在茜窗前,负手而立。
廊下光线迷离,净房的玫瑰花香飘了过来,搅得顾远琛内心不宁。站在道义的立场上,他应该兑现对卫靖的承诺。
可他也答应过乔宁,他们将来会有四个孩子。
即便两年生一个,也需八载。
时间紧、任务重呀。
顾远琛又给自己寻了合适的借口,他不能辜负了乔宁,也需得以大局为重。顾家必须要有子嗣,他也不想与旁人生孩子。
所以,他还在等什么?
理由似乎又充分了,故此,顾远琛就待在屋内,哪儿也没走。
乔宁从净房出来,清浅光线下,美人长发及腰,一袭及脚踝的睡裙,刚好露出清冽雪腻的锁骨,因着刚泡浴的缘故,她的面颊酡红,一双水润的眸子氤氲淡淡波光,她看了过来,仿佛无声邀请。
顾远琛浑身一紧。
尤其是后脊椎骨,仅被乔宁看过一眼后,就遍布酥酥麻麻之感,让他一阵施施然。
“我好了,夫君该去洗了。”乔宁催促。
她也不含蓄,更不矫情。
既然成婚了,那就该圆房。
她说过,想要四个孩子,那就生四个。
饶是她身为女子,也知晓天下事,顾家这样的门第,嫡系血脉不可断了,否则,大殷也不剩下真正的簪缨将门了。一个国家若无将门英雄,谁来保家卫国?
美人往前走出几步,站在顾远琛面前,从顾远琛的角度往下瞥,一眼便看见引人无限遐想的深邃丘壑。
顾远琛的眸色暗了暗,嗓音喑哑:“好。”
乔宁目送着顾远琛去净房,看见他通红的耳垂,不禁窃笑。
她的将军,真会害羞啊。
乔宁去了妆奁前,揽镜自照,她也发现了自己脸上的端倪,如染胭脂。其实,她也是慌张的,只不过尚且可以承受。
不多时,顾远琛就从净房出来,乔宁望过去时,就见男人鬓角水珠都不曾擦干,绫罗亵衣上沾了水渍,映出里面的修韧肌理。
乔宁往前迈出几步,来到顾远琛面前,四目相对,两人的眼神已经不可谓不赤忱。
乔宁的手放在了顾远琛的胸膛,掌心感受着他修韧的体魄。
她仰面看着顾远琛:“夫君,我能看看你么?”
她从前自是可以轻易盯着他看,毕竟,无人可以察觉到鬼魂的存在。
彼时,乔宁会在顾远琛沐浴时,细数着他身上的疤痕。
他受伤的次数多了,她就心疼不已,想要伸手去触碰。
但一直不得机会。
顾远琛不说话,她就当是默认了,这便扯开了对方身上的衣襟,看着漂亮结实的肌理上布满伤痕,乔宁葱白的指尖轻触上去。
她小心翼翼,就仿佛即便顾远琛已经康复了,她也总觉得会弄疼了他。
乔宁不知该如何呵护她的将军,在顾远琛的凝视之下,她往前凑了凑,亲在了他心脏位置的那道伤疤上。
彼时,该有多危险!
他是不是差点就丧命了?
顾远琛身子一紧:“……”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乔宁方才的举动,并没有让他觉得撩拨,反而甚是虔诚,是赞誉他在战场的功绩。
除却母亲之外,乔宁是唯一一个如此亲近他的女子。
顾远琛再没有犹豫,弯腰将乔宁打横抱起,放在臂弯里掂了掂,这便大步迈向床榻。
乔宁被放在喜榻上,随后两人十指相扣,顾远琛前一刻还神色肃重,这便忽然冒出几分风流韵味。
“这可是你自找的。”
乔宁半点不惧:“嗯,是我主动,也是我自找的。”
她就是喜欢他,也是她非要嫁他,更是她想让顾远琛当自己孩子的父亲。
两人拥在一块,远比今日在马车上时还要失控。
原来这种事根本不需要多多练习。
过了片刻,一切就更加熟练。
顾远琛好胜心极强,很会融会贯通。
他的手不得空,又不愿意继续耗下去,遂用唇齿去解开就亵衣上的系带。
见状,乔宁脸色涨红,面若夹桃。
薄纱幔帐并没有完全落下,有光泄入。
雪丘红梅映入眼前时,顾远琛怔了好片刻,他双眸痴痴,忽然呆住了。
不知盯着看了多久,乔宁睁开眼瞪他。
灯火如豆,屋内浮香氤氲。
顾远琛忽然觉得,他应该提前娶了乔宁……
十指相扣,乔宁像回溯的鱼儿,她侧过脸,望向几丈开外的铜镜,刚好可以瞥见一切,她看见顾远琛因她茫然,又因她失控。
好一会,顾远琛才抬首,漆黑瞳仁中的神色,染尽旖旎之色。
“阿宁,你看着我,记住今天,记住我。”
顾远琛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