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谢昀晞便乖乖回家了,穿着也看起来顺眼了许多。
而此时,姜南溪正在来玫瑰园的路上,谢昀庭提前下班去医学中心接了她,江城已是晚春时节,不如早春那般寒凉,出门前考虑到晚上的饭宴,她刻意穿的正式了些许。
休闲浅粉色西服外套,内搭法式木耳边半高领奶白色长裙,腰间系一根细带,勾勒出腰线,知性温婉落落大方,出门前她又去照了眼卫生间的镜子,补了淡淡的口红掩去脸上的些许倦意,这才上了那辆劳斯莱斯,颜色和她之前见过的墨色并不相同。
晚高峰车况不好,到处都是拥堵的汽车尾灯闪烁,车内却安静得如与世隔绝一般,听不到丝毫车主鸣笛的焦躁声。
“沈律师的事,谢谢你”,姜南溪没话找话,太安静了更容易让人紧张,即便是在讲台上进行学术汇报也未必有此刻心情。
“怎么谢?”谢昀庭坐在旁边侧目看着姜南溪,说话的语气并不带有任何工作时的凌厉感。
“嗯?”姜南溪就是随口一说,想不到会有后续,她瞪圆了眼睛望向谢昀庭。
“明白了,只是单纯的言语感谢”,谢昀庭双手环胸收回了目光。
姜南溪左手攥紧了右手手指,接不上话,大脑不听使唤,想不到任何能够摆脱此时窘境的话语,她干脆看着窗外。
又过了二十分钟,想到待会儿见面的情节,她多少开始发怵,来之前问了许嘉遇第一次见家长该注意些什么,许嘉遇只说了一句“你们这情况,能演的像情侣就不错了”,她觉得也有道理。
如果说真诚地对谢昀庭表达谢意,他不缺钱不缺饭,此刻能做到的仿佛只有演好他“妻子”这一角色,也算是为他减少些许困扰了吧。
想到这,姜南溪又低声开口,“待会儿到了之后,需要我怎么配合你?”
“不必刻意,随心即可”,谢昀庭闭着眼睛,看起来有些累了,说话的时候并未抬眸。
随心?这意思是自由发挥?但是她没经验啊,怎么发挥?
思来想去,只能临时抱佛脚,把希望寄托于网络,求助于广大网民,网上给出了四条答案,第一条,教对方在父母前面说好话;第二条,问清楚对方家庭情况;第三条,淡妆出阵;第四条穿着不要太显眼低调即可。
第三条和第四条完全符合,现在只剩第一条和第二条,这第一条要求别人夸自己,属实很难为情,姜南溪做不到,便只剩这第二条。
“你父母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或者说他们有什么兴趣爱好吗?”姜南溪用手指戳了戳闭着眼的谢昀庭,又开始提问。
“我父亲你不必在意,我母亲应该喜欢你这样的,不用紧张”,谢昀庭睁开眼撇了下姜南溪白净的手指,有些走神,光秃秃的,似乎缺了些什么。
也对,结婚这么久了,连对婚戒都没来得及订,谢昀庭粗略地估了下姜南溪的指围,发给了秘书,命她找一些当下限量款的对戒款式发过来。
“谢总,要不我们还是演练一下,不然待会儿露了马脚,给你添麻烦”,姜南溪眼巴巴地看着,她现在内心跟打鼓一样,从来没有这么不确定过。
“好”,谢昀庭答应地很痛快,他其实并不想勉强,但是看到姜南溪这么焦虑,也忍不住陪她闹一会儿,“称呼记得先改一下”。
称呼,?
结婚了是不是该叫老公?姜南溪猛然摇了摇头,她很难想象这个词从嘴巴里蹦出来,这比吃了鱼刺还让人难受。
爱人?咦,更腻死人,与其这么麻烦,还不如让她在实验室待一天来的轻松自在,谢昀庭似乎猜透了她的内心戏码,看了眼时间快要到了,于是唇角勾了勾,“随我家人一起称呼后两字即可”。
“好,待会儿进家门的时候,我们需要表现得亲密一些吗?”姜南溪又在不知觉间给自己问了一个死亡问题。
亲密?怎么个亲密法,她恨不得从此刻开始把自己的嘴巴封起来,今日的智商离家出走太厉害。
她没料到,谢昀庭在这个时候接了话,“确实需要配合一下,挽着我的手臂”。
话音落,车子开进了玫瑰园别墅区沿湖大道,停在了临湖别墅旁,管家立刻上前替他们打开了车门,谢昀庭从一侧下车,绕至另一侧后座,向姜南溪伸出了手。
姜南溪仰头看着车门外笔挺的身姿,以及路灯光芒下照耀着的男人,缓缓递过了自己的手,指尖只是轻轻碰触到他的掌心,他捎一带力,便将人从后座稳稳接了下来。
甚至没来得及感受他掌心的温度,手指便松开了,她今天穿了高跟鞋,但看他时依旧要侧着脸仰头,他的眼神是那样温和,很容易让人就着迷。
低头的瞬间,看见他端起的手臂,姜南溪这才想起在车里的约定,伸手挽住他的臂弯,往别墅里走去,两人谁也没说话。
他说过随心即可,只能临场随机应变,再不济还有微笑救场。
谁也没想到,谢昀晞在房间里待的无聊,靠在别墅大门间将这一系列动作看了个透彻,在他们靠近之前冷笑了一声回了待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