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语冰只觉得莫名其妙:“卖家卖给他同性别的蜥蜴,是卖家的错,为什么不去找卖家调换?而且他自己为什么没发现蜥蜴都是雄性?”
秦曼弹了一下池边的荷叶,水珠滚落,沾湿了她的裤脚:“拜托,你真是个典型T人!首先,蜥蜴从外表是分不出公母的,他第一次养,哪里会想到卖家是骗子?其次,都养了一年了,也有感情了……”
“……分的出来。”忽然,一直沉默的Dina出声打断了秦曼,“蜥蜴能从外表分出公母。”
秦曼眨了眨眼:“怎么可能?那两只蜥蜴我都上手摸过,它又不像小猫小狗,翻过肚皮就能看到它们的丁丁。”
Dina的中文并没有特别流利,她边说边笔划:“把蜥蜴的尾巴掀起来,然后捏一下它们的肚子下面,就会有东西。”
“东西?”秦曼追问,“什么东西?”
Dina当然说不出“泄殖腔”这么高深的词汇,她艰难的形容了一番,只换来秦曼越来越迷茫的眼神。
“算了,你在这里等我。”见语言说不通,Dina十分迫切地表示,“我很快回来。”
她把清点了一半的茉莉花串放好,起身向着自己的小木屋走去,她的步速很快,走到一半,还特地叮嘱秦曼不要离开。
宋语冰重生多次,这是她第一次见Dina如此急切。
宋语冰:“……这就是你的套近乎计划?”
秦曼耸了耸肩:“养孩子的,就从孩子下手套近乎;养宠物的,就从宠物下手套近乎。她又不是机器人,找到她感兴趣的东西,聊着聊着不就聊熟了?等到聊熟了,再问什么八卦,那不就是很简单的事情了。”
这可真是一条宋语冰从没想过的道路,不论何时,她都会对秦曼的厚脸皮感到惊叹。
就在两人等待Dina回来之际,突然间,从村落之外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
紧接着,一辆巨轮越野车从灌木丛中冲出,碾碎林间的落叶,激起一片尘土。
那车上的司机明明看到荷塘边的宋语冰与秦曼了,却没有刹车,而是使足马力直冲着她们而来!
秦曼完全吓傻了,呆愣在原地无法动弹。关键时刻,宋语冰猛地一拽她的胳臂,硬是把她从荷塘边拖走!
那辆车险之又险地与她们擦身而过,在靠近荷塘的瞬间,又紧急踩下刹车。
车子稳稳停到岸边——由夏婵亲手编制的茉莉手串,被巨轮碾碎,纯白的花瓣零落一地,与泥土混作一团。
秦曼浑身颤抖不停,紧紧攥住宋语冰的胳臂。
宋语冰挡在她身边,不让她直面危险。
紧接着,从驾驶座和后排跳下来几名身材高壮的男人,他穿着迷彩作训服,凶神恶煞,他们没有给秦曼和宋语冰一个眼神,而是绕过车身,走向了副驾驶室座。
其中一个男人打开车门,恭敬地弯腰,齐声喊:“Madam.”
下一秒,一位蓝眼褐发、气质矜贵的白人女士,从车上昂首走了下来。
在这个偏僻的村落,她的穿着是那样格格不入。精致的套裙与脚上的红底高跟鞋,本应该出现在高档会所,或者红毯之上。她长发挽起,耳间、脖颈、手腕、指尖都戴着名贵的珠宝,一身贵气十足。
那双昂贵的高跟鞋踩在荷塘边的土地上,粗糙的脚感让她眉心一皱,向下瞥了一眼,这才发现她居然踏在了一串茉莉花上。
她不屑地睨了身边的保镖一眼,保镖立刻围上来,为她摘下鞋底的茉莉花瓣。
纯白的花瓣就这样被碾碎、被玷污,又被毫不留情的甩开。
和这位珠光宝气的女士相比,宋语冰与秦曼仿佛两只灰扑扑的丑小鸭。
她们都穿着禅修会发给她们的粗布衣衫,宋语冰不施粉黛,及肩的短发在脑后扎了一个利落的辫子,神色警惕;秦曼爱俏,今早出门前画了妆、卷了头发,又在粗布衫外披了一条彩色丝巾,但和她平日相比,还是朴素许多。
高跟鞋踢踢踏踏,载着那位白人女士来到了她们面前。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宋语冰与她身后的秦曼。
她的目光盛气凌人,而且看样子,她从未想过隐瞒她的这份骄傲。
秦曼想起刚才的惊魂一幕,吓坏了,她压低声音,用中文小声问:“语冰语冰,你怎么从来没剧透过,拯救公主的路上还会蹦出来一个拦路的格格巫啊?”
宋语冰苦笑,也小声作答:“我没办法剧透——因为我也没见过她。”
这位白人女士面容姣好,妆容精致,皮肤护理得当,但只有离近了,才能看出她应该颇有一番年纪了。
这位高贵的女士收回她那仿佛看垃圾一样的眼神,嘴角带着虚假又冰冷的笑容,用英文对宋语冰下命令:“你让开,我要和她谈谈。”
宋语冰当然不会让!
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让她伤害秦曼。
秦曼瑟瑟发抖,又往宋语冰身后钻了钻。
女士不耐烦极了,催促宋语冰:“你不要忘记,你的工资是我儿子付的。”
宋语冰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见宋语冰油盐不进,女士更不耐烦了,她给身后的保镖们一个指令,那些保镖们立刻冲了上来,压制住宋语冰的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