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慢条斯理地伸手穿过T恤，但半路却被姜也阻止。
“先别穿衣服，后面还有草药。等回去之后重新给你清洗敷药，到时候就能穿衣服了。”
李聿顺着她的话点点头：“好。”
往回走的时候，李聿跟在身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起来。
“姜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回明港？”
姜也不解地看过去，回答道：“不确定。”
“姜小姐难道不想家人吗？”
“没想过。”
“姜小姐性格开朗，处事开放，没有男朋友或者未婚夫之类的？”
姜也被他的几个姜小姐称谓念叨的脑袋发晕，她忍无可忍地回头，一本正经道。
“李老师，你似乎对我的私事很感兴趣？你这样会给我一种你想追我的错觉。但你别忘了，你在几天前，才郑重拒绝过我。”
说完姜也大概重复了李聿当初说的那些话。
“你迟早要离开这里，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基于前几次的冒犯，这些话我深深地记在心里。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对李老师产生任何困扰。”
“可是刚刚你吻过我。”
李聿面不改色地提醒她。
姜也脸色抽抽，很是懊悔，狡辩起来：“那是李老师你故意打趣，我只是成全你而已。”
李聿见她有些急眼，忍俊不禁，姜也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因为她已经打心底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所以打住他的话：“好了李老师，我们以后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我现在是你的助理兼摄影师，相互的私事没必要深入，我也答应你，再也不会对你做出任何冒犯之事。但我也希望李老师你能答应我，也不要发生刚刚那种类似的事。”
“刚刚？哪种？”
“就是你说同意我吻你，然后我吻了你又要提醒我，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刚刚没有提醒你。”
“……”
姜也第一次觉得，李聿真的很难沟通。
她肩膀耸了耸，心平气和地开口：“OK，那就从现在开始，我们只是同事兼朋友关系，我在这里和李老师保证，以后我都不会冒犯您，一定会和您保持距离。”
李聿轻笑，绕过她落下一句话：“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姜也真的很想问一问，那他到底想怎样？
可看他已经快步走远，她也不想继续纠结这个话题。
罢了，反正自己坚定意志不就行了！
他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对。
他们总归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姜也不由得也加快了脚步。
回到防护区外时，李聿已经提前联系了随行医生帮他处理伤口。
这里只留了几个人下来，其余的人都先回了宾馆。
留下来的人要观察恢复正常后的象群，它们的反应如何。
没有问题后才做进一步的探讨。
等待象群的这段时间里，姜也在帐篷里面整理拍摄的素材。
《野生》的编辑突然给她反馈了前几期象群专题的情况，非常的好。线上的阅读量甚至比他们平时要多出了很多倍。
线下的讨论就更多了，尤其是南方地区，临近夷南的几个省市，卖出去的数量都多了不少。
姜也为此也感到很高兴，想起自己还有一段时间可以跟着做专题，突然很感激那个时候没有彻底开除自己的李聿。
如果她被开除了，这些专题内容，可都没有了。
全世界的人也看不到孟坎拉保护区里，走进了一群可爱的大家伙。
如果没有得到专题关注，它们的救助金可能也不会这么多。
不过这一切还是得亏保护区背后的老板，愿意花大价钱接收这群大家伙们。
不然他们被驱赶回境，它们的原主人就会猎杀几头寻找麻烦的家伙。
他们的族群，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安稳幸福。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麻醉的象群一头接着一头的清醒过来了。
他们的低吼，嘶鸣，在逐渐暗
下来的丛林里显得格外扎眼。
这是他们愤怒焦躁的表现。
姜也从帐篷走去，听到隔壁的人在劝李聿。
“李老师，你要留在这里和它们一起的话，实在是太危险了！被关在防护区里的象群需要很长的时间适应，我们人类就应该最低限度地接触他们。”
李聿摇了摇头，淡定地说。
“理论上来讲，的确需要与人类隔离。但它们以后都是要长时间地生存在孟坎拉，现在它们正出于巨大的痛苦里。
如果没有任何的陪伴，关心，他们会继续想办法撞破围栏逃跑，随时可能都死在追求自由的路上。
还少我们要赢得母头象的信赖，它们才会安心待在这里。”
李聿身边的人有些愕然，毕竟这番话在他们听来有点不可思议。
象群只是一群动物，他们没有人类的情感，更不懂关心陪伴，或许信任可以建立，最怕的就是在信任没有建立之前，就伤害了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