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微低声应是,却在抬头时,瞥见了厌辞卿有些发红的耳垂。
他家少君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除了梦魇症外,几乎不会有外显的伤痕或像现在这样耳垂泛红。
奉微小声道:“少君,可是上次的梦魇症伤到您了?”
厌辞卿听着奉微这没来由的问题,脚步顿住:“你想说什么?”
奉微神色认真:“少君,您的耳垂好红。”
夜风清凉却没有吹散厌辞卿耳垂的温热,厌辞卿冷声道:“被猫抓的。”
***
翌日,清醒过来的闻映雪,在对着妆奁台上的铜镜时,发出了此生最响的吼叫声。
“啊——”
酥梨被.震.得耳朵发疼,无奈道:“大清早的,您又在叫什么啊?”
闻映雪看着镜子里被画成花猫的自己,好看的眉毛立刻攒起,两侧的脸颊上的狼耳朵栩栩如生,可惜了,狼耳朵画在了她的脸上却不是宣纸上。
“谁给我画这么丑的狼耳朵的?”闻映雪一回想昨晚的事便头疼欲裂。
酥梨提醒:“厌辞卿给你画的。”
“厌辞卿?”闻映雪脑海里断断续续的连起了些画面,半晌后她才怒道:“他是小孩儿吗?怎么这么幼稚!”
闻映雪转身用湿帕子擦干净了脸上的墨水,才将帕子放回了木架,便听门外仙侍的声音传来。
“三小姐,主后娘娘在般若楼前等着您的呢,还请您随小的过去一趟。”
闻映雪:“般若楼?为什么要去般若楼?”
“三小姐有所不知,凡是浮玉天都的皇室子嗣,皆需入一次般若楼历练才行。 ”
闻映雪算是知道了,这是温如玉给她下的套,且她不得不去。
况且,既然是温如玉下套,厌辞卿肯定早就知晓,厌辞卿未曾阻拦,那她也没理由不去,
闻映雪只好把脸上的水渍擦干净,跟着仙侍往般若楼而去。
一路无言,临到般若楼前时,却听仙侍笑道:“对了,三小姐别怕,苏小姐也会跟您一道进楼的。”
苏醒不进去还好,苏醒要进去才让闻映雪慌了慌神。
般若楼前有方亭台,檐角悬挂的风铃在冰冷的雪海中发出清脆的铃响。
而坐在亭子里的除了温如玉还有一幅神情恹恹,兴致并不高的厌辞卿。
闻映雪才入亭,便瞧见了温如玉身边的苏醒。
苏醒转身对着闻映雪甜甜一笑:“映雪妹妹来了?”
闻映雪淡淡道:“嗯,姐姐。”
随后她对着温如玉轻声开口:“主后娘娘安。”
温如玉笑得和善:“好孩子,先歇会儿,等通灵师解开了般若楼的封印你们便能进去了。”
闻映雪点头应声,旋即瞥了眼懒懒散散斜靠在椅背前,垂眸把玩着指骨玉戒的厌辞卿,才压下去的火又窜了上来。
昨夜在她脸上乱画的人现今如此云淡风轻,这像话吗?!
温如玉将闻映雪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似乎也注意到了两兄妹之间细微的变化,唇角微勾。
假妹妹就是假妹妹,厌辞卿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长久地容忍闻映雪这个假货在身边?
一想到待会儿闻映雪入了般若楼的惨状,温如玉便觉神清气爽,只要除掉了闻映雪,她自然可以将苏醒这个眼线放在厌辞卿身边。
闻映雪自然不知温如玉所想,只是她不想同厌辞卿问好,视线一转,便瞥见了立在厌辞卿身后的离飞羽。
“飞羽哥哥!”闻映雪朝离飞羽挥挥手。
少年也同样以笑应声:“怎么样?今天头疼不疼?昨日吃了那么多的酒。”
离飞羽走到闻映雪身边,自然地摸了摸闻映雪的头发。
闻映雪摇头:“不疼,但是......”
“但是什么?”离飞羽柔声开口。
闻映雪哼道:“我虽然头不疼,但脸倒是挺疼的。”
离飞羽:“脸疼?难不成你昨晚醉酒后摔着脸了?”离飞羽说着便要去揪闻映雪的脸。
只是离飞羽的手还没碰到闻映雪,便听身后一道冷冽的嗓音响起。
“杵在那儿做什么?这儿不是有位置?站着好玩儿?”厌辞卿懒懒抬头,睨向离他老远的闻映雪。
少女虽然戴着面纱,但厌辞卿依旧能感知到她面纱下沉下去的嘴角。
闻映雪揣着满腔的怒火在厌辞卿身侧落座。
厌辞卿倒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你和离飞羽这么熟?”
闻映雪咬牙切齿:“那是我的师父,你说熟不熟?”
厌辞卿哂笑:“可你不是才和他认识一天?”
闻映雪哼道:“你没听过一个词叫‘一见如故’?”
厌辞卿椅背轻靠,右手撑在太阳穴处,神情倦懒:“没听过,本座没念过书,比不上别人那般学识渊博。”
闻映雪:“......”
闻映雪噤声的同时,厌辞卿忽然转了个话头,凝笑着看向闻映雪:“小花猫的脸洗干净了?”
提起这事,闻映雪就气:“你说呢?”
厌辞卿看着似乎又要炸毛的闻映雪,挑眉道:“本座有什么好说的?你自己的脸洗没洗干净自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