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循舟薄唇翕动,却见闻映雪忽而抬手,趁方循舟愣神之际,立刻凝起一方结界,将方循舟和自己分隔开来。
酥梨早有预料,给了闻映雪“水凝界”的灵珠,倘若方循舟再来找闻映雪,便可用水凝界将他隔开。
“你就这么厌恶我?”方循舟怒极反笑,抬手想要摧毁结界,却不想结界纹丝未动。
只听闻映雪懒懒道:“我可没有闲工夫跟你耗下去了,你要是想找苏醒,这儿出去左转。”
闻映雪说完转身,继续寻找玉观音的原身,才走了两步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转身对着方循舟道:“对了,厌辞卿是我哥哥,你少在我面前说他的坏话。”
方循舟轻抬眼帘,漆瞳里匿着道不明的情绪:“你从前只叫我哥哥的。”
闻映雪:“我只有厌辞卿一个哥哥。”
***
般若楼外明月亭
琼芳碎金,阳光落在古朴的木檐上,荡开浅金色的光晕。
坐在金丝楠木椅上的少年长腿搭在一旁的石凳上,本是用手撑着头小憩,却忽然笑出了声。
温如玉闻声回头,只见厌辞卿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却又飞快消散。
“辞卿梦到了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温如玉如长者般柔声发问。
厌辞卿懒懒抬眼,散漫道:“梦见了只猫乱吓唬人。”
温如玉:“辞卿很喜欢猫?我怎记得你对这类灵宠向来不感兴趣。”
厌辞卿瞥向温如玉,眸光冷如寒冰:“现在有了。”
温如玉若有所思地点头,倏然道:“对了,辞卿,你已年逾十七,却还未有自己的主后,不说主后,便是身边连个伺候的姑娘也没有,我瞧着这次春日宴,不妨便把你的事定下如何?”
厌辞卿头也没抬,只百无聊赖地转了转手里的玉戒:“本座有手有脚,有什么好让人伺候的?”
温如玉:“我说的伺候自然不是你说的伺候。”
厌辞卿:“那你说的是什么伺候?”
温如玉顿了顿,片刻后才开口:“辞卿,你应当延续浮玉血脉了。”
只见厌辞卿随意扫了眼幽光盈盈的般若楼,淡声道:“等闻映雪出来再说。”
温如玉:“你等闻映雪做什么?她是你妹妹又不可能和你延续浮玉血脉!”
温如玉似是有些气急,声量不自觉地抬高了些。
厌辞卿眉骨下压,略带不耐道:“本座的主后便是闻映雪的嫂嫂,难道本座不能让妹妹也见见嫂嫂?”
闻言,温如玉目光稍顿,很快敛去了面上的异色,轻声道:“原是如此,你兄妹二人的关系倒是好。”
不过......想等闻映雪出般若楼。
这恐怕有些难。
***
般若楼内一片静谧
自打闻映雪用结界隔开了自己和方循舟后,瞬即觉着耳根子清静了不少。
只是方循舟也不走,只隔着一层结界,凝望着闻映雪。
闻映雪虽然全神贯注地在找寻真正的玉观音,但却依旧可以注意到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
“喂,你能不能回你的玄夜国啊?”闻映雪转身对方循舟道。
男人的嘴唇有些苍白,清隽的眉眼里凝着些闻映雪看不清的情绪。
方循舟嘴角勾笑:“不能。”
闻映雪:“那你能不能别看我?”
方循舟:“不能。”
闻映雪:“你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我?”
方循舟缓缓抬眼,对上少女的视线,正色道:“因为想看你。”
闻映雪拧眉,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后,继续一个一个地找寻玉观音。
这层楼的穹顶极高,因此堆放的玉观音也足足有五层。
在遇见方循舟前,闻映雪已经找了差不多三层的玉观音,都没有探到真正有佛灵之气的玉观音,那便只剩下最后两层的玉观音。
闻映雪歇了歇,想要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却又嫌自己的手太脏,只好收回。
只听“咻”的一声,一方带着松香的锦帕落在了闻映雪的怀里。
方循舟:“擦吧,这帕子是你喜欢的柔锦做的。”
闻映雪睨了眼怀里的帕子,也没客气,直接用它擦干净了额角的汗珠。
“谢了。”闻映雪懒散应声,随即飞身旋起,悬在空中,沿着佛龛前的玉观音一个一个地瞧。
每座玉观音都带着轻薄的帏帽,闻映雪只能掀开帏帽去探寻佛灵气。
足足花了一个时辰,她依旧没有找到真正的玉观音。
“算了,歇会儿。”闻映雪也不急,总之出般若楼是没有规限时辰的,她只要能出去即可。
况且,既然温如玉不想让她出去,便会有层层的圈套等着她。
她倒不如好生歇歇,养精蓄锐。
闻映雪在众多玉观音中挑了尊藏得最隐蔽的,她掀开了玉观音的帏帽,随后拿出了储物袋里的肉包子,悠然躺在了玉观音的怀里。
只是她才躺下去,便觉腰身一侧泛开酥痒,闻映雪抬手朝.下.探去,掌心全被绒毛覆盖。
闻映雪一怔,又上下摸了摸那轻软的绒毛,还未来得及起身便听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