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回头看了一眼,没见到沈既白,问道:“少爷走了?”
“谁知道,反正下楼的时候没跟我一起,我又不敢多问,问了也不一定告诉我啊。”
“也是。”
她还是有点犯困,趴在后面眯着打盹,不过因此眯了一会儿,后面的几节课精神好多了。
下午放学,她还是去给沈既白买了奶茶,虽然他不一定领情。
沈既白回来看到桌子上的奶茶,不用问都知道是谁放的。
标签上明晃晃的半糖,很多记忆都是在那个瞬间涌入眼前,比如说国庆假回来的那个下午,比如说运动会开幕式的那一天。
“江弥。”
她在前面整理自己的作业,听到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她惊讶回头,正准备问你怎么突然愿意理我了,但在她转头时就听到沈既白冷冷说道:“中午别再做这种事了,不然,我不介意做多管闲事的人。我管不了你,那就交给能管得了你的那个人。”
沈既白背靠在椅上,平静直接地看着她。
“林嘉远说你,你也会说他是在管你的闲事吗?”
第46章
她几乎是在沈既白话音落下的同时站了起来, 整个人都绷紧了。
而沈既白仍然是那个靠着椅子的姿势,即使是坐着低她一头,仰头看她的视线也冷得像上位者。
事实上, 她也的确是气急败坏的那一个。
她用了一秒钟让自己冷静一点,生怕惹怒了他让事情变得更坏, 所以很快又扯上笑脸,问道:“你为什么非要管我的事,你就当做没看到、不知道,不行吗?”
沈既白很淡的口吻, “如果我说不行呢。”
“为什么啊?”她更不理解起来。
“一定要为什么吗。”
“不然呢,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 我做这些碍着你什么了, 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非要管我。”
她站在他的面前,他们之间隔着他的书桌, 那张无论什么时候都扬着笑的一张脸,现在看起来是真的惹急了。
跟平日里委屈纠结时整张脸都皱起来不一样,她真正不安的时候是浑身都紧绷起来的, 像是惹急了的兔子,就算明知打不过也会拼命咬人。
是因为提到林嘉远吗。
他在这短短几秒里,对上她紧绷不安的眼, 脑内过滤而过的,居然是那句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原来她急起来,也会说出真实的话。
虽然,他确实跟她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在想到这里时, 喉咙的干涩忽然就更重了,有那么一个瞬间想过, 要不就干脆到这里吧,纠缠没意思。
可是看着她细颤的眼睫,整张脸都因为另一个人而不安的紧绷着,此时正带着点祈求地看着他,祈求他能放过她。
骨子里的那点卑劣全都因此而涌了上来,卑劣到伸一伸也能手据为己有。
他看着那张脸上的祈求,忽然笑了,而后很轻地问她:“如果我说,就是碍着我了呢?”
她一脸不理解,仿佛觉得他在没事找事,“我碍着你什么了?”
“小组实验是我一个人做的。”
“……我确实不对,我给你买了奶茶,如果你不喜欢,我也可以买别的。”
“别的什么。”他不再散漫地靠着椅子,身体前倾,饶有兴致地近到她的眼下,笑了下,问道:“你能给我什么,说说看?”
他笑意随和,比起他总冷淡的脸,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随和。
可是望进他靠近的眼瞳,他的声音听来却像恶魔的轻语,以命换命,他要的是最真的心,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一时间哑口无言,也想不到自己能给他什么,因为自己但凡有的,他更是不缺。
看到她的沉默,他还没打算到此为止,慢条斯理说道:“你说,林嘉远是你一个人的秘密,不该是我和你一起的秘密,你不喜欢别人参与进来。可是我已经参与进来了,你说怎么办啊?”
他随手握着桌上那杯她买的奶茶,指腹摩挲过标签上面的半糖二字。
而后重新抬睫再次看向她,她已经紧绷到说不出一个字,不安而紧张地看着他,等着他最后的条件。
像个待宰的羔羊,只祈祷受的苦少一点。
他放下了奶茶,重新向后靠着椅子,轻描淡写说出最后的条件,“周末的元旦假期,陪我一天。”
她的紧张并没有放松,反而更紧绷了,问道:“哪一天?”
“第二天吧。”
“不行!”她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补充道:“第二天我有别的事,除了这一天,哪天都行,哪怕是两天都行。”
看她这反应也不难猜到,有事是什么事,恐怕又是跟林嘉远有关。
他只盯了她几秒钟,连问都不问了,只慢慢道:“如果我非要第二天呢?”
“求你了,第二天真的不行,另外两天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