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周末都会过来和他待上一天,一起去超市买着一周的生活用品。
在柜台排队等结账时,看到旁边的货架上一排排的糖,她挨个看着口味,林嘉远看到就说:“弥弥想买哪个?”
他这话一听就知道,她但凡想买什么他都会给她买。
他现在病着,对各种各样的欲望都很低,吃穿用度都无所谓,几乎不给自己买什么东西,生活用品都是她说需要就买,她喜欢的东西,当然也是只要她喜欢就买。
她一直很想问他哪来的钱,考虑到生活费的事必然会提到他妈妈,她选择了没问。
不过几罐糖她还是很好意思要的。
她站在货架前,很认真地挑选起来。
一排排的往下看,包装变得陌生起来,但是口味居然也是什么香蕉、西瓜、草莓。
她喜欢吃糖,基本上市面上常见的糖她都熟悉,但是这个包装她非常陌生。
她以为是什么最近才出的什么新品,随手就拿了起来。
读清楚了上面的字。
她木然地放下了。
林嘉远见她挑了半天,拿了又放,蹲下来问她:“怎么了?没有喜欢的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面前的货架上看。
然后被她一巴掌捂上了眼睛,干脆利落。
迟钝一秒。
他闷闷吐出一个字,“疼。”
她没松手,仍然捂着他的眼睛。
然后突然有了点坏心眼,问他:“你喜欢草莓还是西瓜?”
“我吗?”他怔怔说着,“弥弥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吧。”
“噢,我喜欢无味的,薄荷也行,但是好像没看到。”
“?”
他看起来茫然极了。
她放下了手,他的眼前恢复了视野,然后就看到她一左一右两只手各拿一盒,很仔细地辨别着:“它们到底什么区别啊,超薄和水润哪个更重要啊?”
“……”
她的头顶一痛。
她转过脸,“干嘛,你怎么还打人。”
轮到他木着脸,把她手里拿的两盒全都扔进购物车,“分不出来那就都试试。”
她眨了下眼睛,“我可以试吗?”
“……”
怎么还不理人啊。
他站了起来,挑着上面的糖,拿了几罐她以前喜欢吃的口味。
放进了购物车,低头,看她居然又拿了两盒避孕套,一手一个,很仔细看着。
感觉到他的视线,她抬头拉他,示意他蹲下来。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乖顺地蹲到她身边。
然后听到她说:“这个还分了大小号,尺寸不一样,你——”
“我不知道。”不等她说完,他木着脸打断。
她故意问:“你怎么会不知道,那不是你自己的吗,你自己看不出来吗?”
“那你看出来了吗?”
“……”
她忽然被堵住了。
他还说,“你不也每天都看吗?”
见她说不出来话,他进一步为难:“你还摸。”
他越说越详细起来,“只要我醒着就摸,说着话就突然摸进去,一边说话一边摸着玩,非要我求你才放手。”
身后排队结账的人接了上来,距离很近。
她再厚脸皮,胆子也只敢欺负他,要是被别人听见,她这脸皮真的挂不住。
她求饶了,“我错了,你别说了。”
最后,还是拿了好几盒。
回到家里,没了别人,她这才大着胆子全部拆开研究,还要拿他比划,他一脸沉默地躺在那里随便她摆弄。
不过最后也没用上,他的所有生理欲望都很淡薄,连吃穿这样基本的生存需求都很淡薄,这方面的欲望就更低了,所以很多时候都是随便她怎么玩弄,他宽容得那仿佛不是他的身体,没有欲望,也没有羞耻心。
不过一起生活的时间久了,彼此的生活融入得越来越多,这些羞耻心也渐渐没有了。
他精神好的时候,连她穿脱下来的内衣内裤都是他洗的。
她上完课回家,准备收拾一下家里的东西,发现外面晾着自己昨晚才换的内衣,他全都已经洗好了。
有时候上面还有经期沾染上去的血迹,看到他也洗好了挂在外面,她这厚脸皮都有点挂不住,不过到后来也就习惯了。
家里的卫生巾快要用完了,在去超市之前,她在备忘录上写了要买卫生巾。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是要求他帮忙记着,到时候提醒她。但他病着,记忆力也因此不太好,所以凡事都只能多靠自己一点。
没想到的是,到了超市,她真的忘了,林嘉远还帮她记着。
他在病症的拖累下,维持正常的生活都不太够,为数不多的精力,几乎全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到了货架前,她一边拿一边教他辨认,什么长度是日用,什么长度是夜用,方便以后让他帮忙买。
但他说,“我知道。”
他还拿了几包安睡裤,比她自己还想得周全。
“啊?”她一下就睁大眼睛,“你怎么会知道!谁教过你!你给谁买过!”
他的手停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