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仍然笑着。
她陪着林嘉远去了食堂,跟他介绍着食堂哪里打菜哪里刷卡。
食堂本就人多拥挤,一路上许多人都在偷偷看他,那样的目光她太熟悉了,从小跟在他的身边已经见惯了这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他走到哪里,那些纠缠的视线就会跟到哪里。
在被女孩子多看一眼都会不自在的年纪,他从小就习惯了老师同学的喜欢,所以早就习以为常,全程都很平静的排队打饭,不受任何影响。
甚至在有女生被身边好事的损友推向他时,他也好脾气的伸出手扶住对方,避免了对方撞到自己的身上,语气礼貌地说着小心。
本来对方只是和损友开的玩笑,却因为这一句温和的小心真的红透了耳朵,头也不敢回的跑开了。
而她在旁边也看热闹,林嘉远一回头就看到她一副憋不住笑的模样,她的眼睛都弯成一条月牙了。
“在笑什么?”他语气有些淡。
她无所察觉,仍在那种与荣有焉的兴头上,只要别人夸林嘉远,就像在夸自己一样,林嘉远就是很好很好,好到值得所有人喜欢。她因此好开心地解释:“在笑你受欢迎啊,我就说嘛,你可是林嘉远——”
“坐这里吧。”
他把餐盘放下。
也同时截断了她的话。
她倒也没有觉得不对,因为身边刚好走过一个空位,这会儿是高峰期,空位置不好找,她继续开开心心跟他讲着学校里的事,而他只能平静地听。
吃完饭之后,她还带着林嘉远走了一圈校园,向他介绍着学校里的每一个角落。
从小都是林嘉远样样比她先学会,难得一次可以是自己为他做点什么,所以她这一路上格外兴高采烈,她本来就话多,这次更是说不完,回教学楼有一条没多少人发现的小路,这里安静,有很多漂亮的银杏树,繁密的生长在洋式小楼的院落里,总有人在里面练琴,什么乐器都能听到。
她事无巨细,什么都描述得很有趣,就连经常有小猫出没都说了。
“应该是哪个老师养的吧,每一只都胖胖的,而且很亲人,只要叫一声就会躺下朝你打滚。不信你看——”
她在狸花猫面前蹲了下来,原本躺着在晒太阳的狸花猫立即翻滚起来,圆圆的眼睛,细细柔柔的喵了几声。
她试探着摸了摸狸花猫的耳尖,狸花猫没有抵触,她顺势去揉它的脑袋,它微微扬起下巴,闭上眼睛,很乖地享受着抚摸。
她回头,“你看,是不是很乖。”
还是像从小到大一样,小心又兴高采烈地向他展示着自己所有的宝藏。
林嘉远站在她的身后,微微笑着,“嗯。”
得了林嘉远的回答,她像献宝成功般笑得更开心了,回过头继续摸着狸花猫,手掌下是柔软的毛,心也渐渐跟着柔软了下来。
柔软到,她也察觉到了林嘉远好像好久都没有声音了。
她只顾着自己逗猫玩,冷落了林嘉远,正要为此抱歉。
站起来后,转头却看见林嘉远在看自己。
他眉眼柔和,仿佛所有的光都会在他的眼睛里慢下来,给人一种他一直在看着她的错觉。
因为在她回头的一瞬间,有风吹过,吹动了他们头顶的银杏树,飘落而下的银杏叶在风里像纷飞的蝴蝶。
他们站在纷纷扬扬的蝴蝶里,仿佛正置身于同一幅画卷,头顶的银杏树叶正灿烂着,在黄昏里摇曳,心跳也在摇曳。
感觉不到头顶的抚摸了,狸花猫喵呜了一声,表达了一下不满后,抬起步子走了。
她也从这两声喵呜中回神,扯开一个嬉皮笑脸的表情,遮掩着这一刻呼吸紧绷的感觉,“走吧,今天只有这一只,等改天再来。而且这里经常有人练琴,估计是他们那些艺术生吧,今天好像也不在。”
“嗯。”
他反应平静,她松了口气,那心跳惴惴的感觉渐渐平息了下来,她又继续向他分享自己的快乐:“我还给它们取了名字,不过只是方便我自己区分它们的名字,所以很潦草,根据它们的花色,叫它们大花二花三花。”
“嗯。”
他眉眼笑着在听。
回去的路上,她霹雳吧啦一直在说,他也一直在听。
无论她的废话有多么冗长,他永远都是很耐心地听,听她说不完的话,听她毫无遮掩的快乐和烦恼。
所以那些想要向别人分享的话,才总是第一个想到林嘉远吧。
回了教学楼,到了分岔路口就要分开了,她才依依不舍的跟他挥手道别。
嘴巴停下来了才察觉到自己嘴都已经说干了,所以进教室后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水杯去接水,结果那群正在商量着运动会开幕式的班干部们见她进来,一个个瞬间两眼放光,连忙把她请了过来。
板凳给她拉开,架着她坐下,全都围堵着她。
她双手捧着自己的水杯,摸不着头脑地开口:“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