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回答,继续问:“好听吗?”
“好听啊。”
他笑了声,很轻,“你觉得好听就行。”
“好听是好听,但我听不懂。”话一旦说起来就停不下来,她很顺口就往下说了下去,“我没有音乐细胞的,所以欣赏不来。”
他嗤笑着没有认同,“为什么没有。”
她以为是疑问句,所以向他解释道:“你不知道,我唱歌跑调的,从小就跑调,老师教都教不好。认识的人都说我五音不全,没有音乐细胞,每次玩什么音乐类的游戏,或者做什么听音乐的小游戏都没人敢让我玩,玩了肯定输。”
他不以为然,“那是教你的老师不行。”
“不关老师的事,是我真的没有音乐细胞。”
见他不置可否,表情也仍然没有听进去的意思,以为他是不相信,她急忙继续向他证明:“我小学的时候被老师安排大合唱那回,老师教得可用心了,每天排练练习都没能学得会,最后表演的时候都没让我出声,就站在那里对口型,把我们音乐老师愁得不行。”
他看到她脸都皱起来了,也知道她认了死理,再反驳下去只会让她急着用更多理由来证明。
“这么难啊?”他顺着她的话问。
果然,她认真点头,“所以我都说了我没有音乐细胞,又不是骗你的。”
“那,你要不给我个机会试试。”
她忽然懵了,“试什么?”
“我有一个朋友。”他慢条斯理扯了个笑,偏冷的五官忽然看起来有着几分坏,可他的语气听起来极为好心,“他挺喜欢音乐,你每次路过那里听到的乐器声,就是我那个朋友。他最近对音乐的提不起什么兴趣,但是教别人很在行。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让他教一下你试试?说不定真是教你的老师不行?”
车里安静了好几秒钟,他身后的灯光时而划过,他的轮廓也在昏暗里起起落落,时而觉得他另有企图,时而觉得他顺手一举,半带好心。
“……你有一个朋友?”她迟疑地问。
他笑着,勾着点吊儿郎当的随意,应得极为自然,“是啊,我的一个朋友。”
“你在学校还有朋友?”
她的质疑一说出来,惨遭报复。
沈既白抬手就往她额头上一敲,“又在阴阳怪气我是吗。”
“我真不是,我很冤。”她捂着额头自己揉了揉,幸好他这次敲得没有上次那么重,解释道:“可你平时独来独往,确实没见你跟什么人玩儿啊,我实话实说,怎么也成了阴阳怪气你。”
停顿一下后,她试探问道:“你这朋友,帅吗?”
他低眼睨着她,“丑。”
“那不用了。”她坐了回去。
而后听到沈既白嗤的笑了一声。
她转过头,对上他正在笑她的眼神,眼里满是好笑。
她怒了,“干嘛,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我想要帅哥有什么错啊。本来就没有音乐细胞,对音乐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老师还不帅,我怎么可能学得进去。”
她住了嘴,不说了,“反正不去了,谢谢你的好意。”
不过他倒是没有再说下去,好像真的就是顺便一说。
但是随着话题结束,车里的安静也沉寂下去,她低头看着时而落在自己腿上的灯光,虽然不像他昨天生气时那样压抑沉闷,可是她不习惯安静,在他的身边仍然会觉得太闷。
她也不好意思再找他说话,只好拿出手机开始打小游戏,那一关又卡了她很久,每次都过不了,每次都死在那里,打得她很是郁闷。
不知不觉到了她家小区门口,车停了,她也收起了手机,一边要去推门一边跟他说再见,“谢谢你,我走了啊。”
话都还没说完,下一秒沈既白就把她的胳膊拉回来,他开了他那边的门,语气也无奈,“你能不能别每次都从靠着路的那里下车。”
他先下车让开,她紧跟着出来,“反正小区门口经常没有其他车开过嘛。”
“经常?只要有一次就够你受了,受了伤又要哭。”
“谁让你每次都坐那边,你就不能坐前面吗?”
他扯了扯嘴角,“我的车我想坐哪就坐哪。”
她懒得跟他吵了,愤愤道:“我走了。”
“嗯,明天见。”
他慢慢的三个字说出来,嗓音低低,寻常却耐心。她抱着书包迎头往前走的夜风吹过,吹得她心都在颤,她头也不敢回地快步向前走着。
走出很远了,小区里的树影落下来遮住了自己,她才回头,远远的路灯下,沈既白现在才矮身坐进车里。随着车开走,消失在小区门口,风才散了。
她的脚步这时才不由放慢下来,慢慢回家。
运动会的两天很开心,但随之而来的噩耗,下个月就要开始本学期第一次考试了。
班主任还没给大家通知,在厕所就已经从其他班那里听到了小道消息,回到教室之后已经传了个遍,等都班主任过来正式通知,全班都在哀嚎。
班主任敲了敲桌子,“现在知道叫了,看看你们平时散漫的样子,这次考试可是全年级都要排名的,这段时间都给我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