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满脸嘲讽地看向靳弦,“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罢了,何必让我们阔哥脏了手呢……”
另一边,夏樱悄悄地来到了巷子口处,听到罗浩的话不由得怔住。
靳弦眼底一沉,原本平静的双眸倏得泛起了冷意。
徐阔身旁几个小弟像是嗅到了八卦,讥笑着问:“哎,什么意思啊?”
罗浩就是想要激怒靳弦,依旧带着挑衅的口吻呵笑着,“他不跟他现在的爸一个姓,听说他那养父母就是收了笔钱来替别人养他,这不就证明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吗……”
听到这里,靳弦垂在两侧的手都渐渐地攥成了拳。
罗浩却没有察觉,依旧得意说道:“我们班当年可都传遍了,你们是不知道,他啊,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丢给别人养的,估计现在连自己亲妈是谁都忘记了!”
“我看,他就是个有妈生没妈要的杂……”
话还未说完,罗浩感觉领口被人猛然一拽,等他反应过来,靳弦已经提着他往一侧用力摔去,狠狠地抓着他的头抵在墙面上。
靳弦双眼通红,丝毫不给他挣脱的机会,怒意仿佛在他的胸腔里惊涛骇浪,额角和脖颈处的青筋也都鼓了起来。
巷子角落堆着很多废弃的玻璃瓶。
靳弦抓起在地上猛然敲过,尖锐的玻璃瓶身像是泛着凛冽刀光,就要往罗浩脸上扎去。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而罗浩也立即一改刚才嚣张的语气,脸色惨白地喊道:“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
靳弦仿佛听不到罗浩的哀求声,就在要下手的时候,他不禁想到小时候养父陆宏将放学和其他人打得挂彩的自己拎回了家。
他很记得,当时陆宏看向他那双无比辛酸的眼神,以及养母赵苑隐忍的啜泣声……
——“阿弦,不管那些人怎么说,在我们眼里你都是我们的儿子,我们一直都把你视若已出。”
后来,他也和养父母保证会学好,不再犯浑。
那些往事重新涌入靳弦的脑海,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抓着,让他冷静下来。
“哐!”
只剩一半的玻璃瓶身被靳弦丢过在地面上,罗浩才缓了口气。
靳弦抓着罗浩的领口正要开口警告,余光瞥到一抹残影朝这边快速挥来。
他没有防备地挨了一拳,霎时间脑海里一阵嗡嗡眩晕。
徐阔甩了甩还有些生疼的手,他冷着声对身边还愣住的其他人说,“愣着干嘛,今天给他点颜色瞧瞧!”
靳弦捂过鼻子,不断有鲜红的液体从他掌心里流淌出来,嘴里也弥漫着血腥味。
他仍旧强撑着,就在几人要继续动手,巷子口那边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制止声,“都给我住手!”
靳弦往巷子口的光亮处看去,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抹绿裙子。
-
派出所内,老旧生锈的风扇在天花板上嘎吱响着。
“都老实点坐好来!”
听到这话,夏樱下意识就挺直了腰板。
一旁给她录口供的民警见状,不由得笑了笑,“别紧张,不是在喊你。”
夏樱面露窘色,当即便放松下来。
她从来没有进过派出所,这还是她一个人过来录口供的情况,自然是有些紧张。
刚才小巷子里那番场景,夏樱没有傻到自己一个人上前阻拦。
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看到了不远处恰好有两位巡逻民警在执勤,于是夏樱没有多想就跑了过去。
“可以了。”民警录好口供,示意已经没有她的事情。
夏樱一走出去,外面众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特别是罗浩,他本就很不服气,此时那双怒眼直勾勾地瞪着夏樱,像是想要把人都给吃了。
夏樱不敢看他,自顾往前走着。
见状,靳弦便对罗浩嗤笑了一声,“还瞪别人,你可真是够逊。”
罗浩猛然地站起身来,“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一旁看守的民警敲拍过桌面,当即就厉声呵斥:“还想动手是吧?原地坐好等你们家长过来!”
罗浩敢怒不敢言,哼了一声又重新坐了回去。
靳弦别过眼不去看他。
此时,他鼻子早就已经止住血了。
靳弦手里攥着带有血渍的纸团,另一只手还捏着半包“清风”牌包装的纸巾。
纸巾是夏樱给的,现在她也没想着要回来了。
靳弦本想喊住夏樱,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已经快步离开了。
靳弦微张着嘴。
直到那抹绿裙子身影逐渐远去消失,他才收回了眼神。
……
夏樱终究还是没有迈出独自去那家新理发店的步子。
她去了从小到大的老式理发店,第一次感慨:原来没有人可以笑着离开理发店,是这样的感受。
夏樱顶着那头看起来略显浮夸的短发回了家,许惠倒是安慰着她,“没关系,反正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呢……”
言下之意,头发还能长长。
夏樱配合地笑了一声。
想着还是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许惠,不过表示她没有参与其中,只是路过跟喊来了民警。
突然,夏樱不由得想起了在巷子里偷听到的那些话。
本想问一下关于悠悠她哥哥的事情,也许妈妈会知情一些,转而觉得不太适合便结束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