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喝多了说实话。
叶东升至今记得她喝多之后说出了心里话,师公脸上僵硬的表情。
“没事。我喜欢喝!”桑宁推开叶东升的手。
叶东升只觉手上传来一阵巨大的力道,他连忙扎紧马步,才堪堪抵挡住排山倒海一样的推力。
他苦笑道:“真的够了师父,还有几天就回国了。”
把她交到家人手里之前,可千万别出纰漏。
桑宁脸颊已经红了,她抬高了下巴:“就是因为回国了不方便喝酒,我才要喝啊!你让开。”
只要她使劲,在场没有人能从她手里抢走酒。
她张开双臂,把几杯酒护在胸前,举起一杯品尝之后,咂了咂嘴醉意朦胧地夸奖:“这杯最好喝!”
“这是日落长滩,老师有品味,这杯口味清甜。”Blake夸赞了一番,起身又去调酒师那里取了几杯,“我们试试这几种新调出来的?”
叶东升眼见局势脱离控制,叹了口气坐下来。
舞池里依然劲歌热舞,乐队越奏越嗨。
即使缺乏派对的灵魂人物Jolie和桑宁,场子也完全冷不下来。
Blake则发现和桑宁在喝酒这件事上,出乎意料得同频,便也没有下场跳舞。
三个人窝在沙发上,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得忘乎所以起来。
叶东升感觉到一阵内急,他看了一眼被护在Jolie和Blake中间的桑宁,起身去找洗手间。
但很快等他从洗手间出来发现,沙发上的三人不见踪影。
难道上楼了?
他又上楼看了一圈,二楼空荡荡的。
Jolie家的帮佣正在打扫。
当他站在二楼扶梯上往下看时,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刚才三人坐的位置,此刻躺了两人,像是已经睡死过去,不止此处,其他能坐人的沙发和地毯上,也横七竖八躺满了人。
有问题!
他年少时在香江闯荡,曾给一户有钱人家做过保镖,当年遇到过家里少东家被绑架,眼前的情景活脱脱有些类似。
叶东升心里起毛,手心里沁出了汗,等不及下楼梯,他握住二楼栏杆扶手直接翻身往下,落在了客厅的中央。
刚刚还人头攒动的舞池里,此刻只剩下几人。
叶东升没大声喊,而是悄悄先找到James。
只见唐诺薇已经睡在旁侧的小沙发上,James则在她身旁地伸手正在掰她眼皮。
“James,情况不太对,我师父,还有Jolie和Blake不见了。”他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微微发颤,喉咙干哑。
James凝视着唐诺薇,笃定地说:“酒水有问题。”
两人相视一看,再看向鸡尾酒台时,刚才还在那里调酒的酒保已经不见。
“报警!”
“报警吧。”
电话拨通后,还未等James表明情况,楼上的帮佣举着一张纸下楼来,慌慌张张地环视着整个客厅:“救命!救命啊!”
James嗖地一下站起身,向前伸出手:“拿来!”
他平日里没什么架子,一旦严厉起来气势颇为摄人。
但帮佣一脸茫然,口中嗫嚅着说:“可是,可是……Jolie的经纪人呢?我找她。上面写了,要赎金!”
绑架?!
这下James和叶东升同时厉声说:“拿来!”
帮佣只好将她在二楼发现的信封交给两人,在看到摇摇晃晃从厕所出来的经纪人Amy后,终于安定了下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白色的信封,里面一张拍立得照片,背后只写了两行字:
【三个人,一人一百万!给你们三天时间准备赎金,到时候通知你们怎么交钱。不许报警!】
照片上,Jolie,Blake和桑宁睡着了躺在沙发上。
叶东升捏着这张照片,指甲掐着边缘,掐出了一道痕迹。
他面沉如水,这会儿反而冷静下来,问James:“刚才一定有陌生人出现,从客厅搬走他们三人,有清醒的人看到他们吗?”
前后发生这种变化,唯一可能的便是酒保出了问题,但总有没喝酒的人。
他梭巡了一遍现场,目光锁定在乐队身上。
为了不避免打草惊蛇,James通知派对结束,然后将几个乐手请到了楼上。
如果桑宁没有喝酒,叶东升毫不担心,没有人可以从她手里全身而退。
可一旦她喝醉,就一切都不好说了。
然而听到问题,几个乐手都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说没看到。
他们所在的位置本就在客厅的边缘,加上沙发和他们之间还有一排绿植遮挡,而他们后来彻底放飞,完全没注意到不远之处有什么异常情况。
乐手下楼后,James坚定地拿出电话报警。
然而,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像有人在偷窥一样,二楼起居室茶几上的电话,在他按下第一个数字的时候,突兀地响了起来。
叶东升按住听筒,抬眼看着James说:“让我来。”
他摁下免提按钮,电话另一头传出嘶嘶的声音,随即带着回音的声音响起:“我说过,不要报警!赎金一共三百万,要现钞,明天这个时间之前如果没有收到的话,那就抱歉了。”
这人的英文带着浓重的口音,可叶东升对此毫无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