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吟说:“和商从洲。”
熊子珊愣了下,视线往下滑,落在她指间的戒指上,“你俩结婚了?”
书吟:“领了证,还没办婚礼。”
熊子珊的目光在明灭灯火间,隐约藏了几分欲言又止。
眼睫颤动着,她薄唇滑出抹淡笑,“那我可期盼着喝你的喜酒了。”
“嗯,到时候我一定会发请柬给你。”书吟真诚地叫她,“学姐。”
熊子珊点了点头。
她们简单问候,互相告别,各自离开。
熊子珊回到包厢,包厢一面墙能够看见外面的竹林,陈知让坐在窗边,身侧一盏孤灯,神情落寞清寂的,仿佛在渔火中等一个不归人。
熊子珊坐在他对面,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话来:“值得吗?”
陈知让面上平静,眼里淬着寒意。
熊子珊目光垂下:“因为她,你愿意投资我们工作室成为最大的股东;也因为她,工作室每个季度都会给她一单翻译生意。她以为是学姐对学妹的照顾,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因为你。”
“陈总,我看到她手上的结婚戒指了。”
“戒指很闪,戴在她手上,很漂亮。”陈知让侧脸,看向窗外幽密的竹林。
他想起方才见到的书吟。
她脸上挂着的笑,与幸福无关,是轻松的,畅快的,自在的。脸上没有任何幸福的痕迹,却让看了的人知道,她过得很幸福。
“她结婚了,那我还要给她介绍翻译单子吗?”
“嗯。”陈知让停了几秒,捡起桌上的手机,起身离开。
离开前,他撂下一句话:“别让她知道,也别和她提起我。”
离开包厢,陈知让往餐厅大门走。
期间餐厅涌进一堆人,一张张年轻稚嫩的脸庞,声线是不沾世故的青涩。
陈知让无意偷听,只怪她们谈论的声音太大声,落入他的耳里。
“他当时做了一件多蠢的事你们知道吗?为了拥抱她,抱了全班所有人。”
引得周遭好友纷纷笑了起来。
陈知让面无表情地停在过道里,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地颤了一下。
他看见玻璃镜面里反射出自己的身影,他看见镜面里骄傲不羁的年轻人,像个溃不成军的将士,输的一塌糊涂。
暗恋是胆小鬼的游戏,是在靠近对方的路上,一边举白旗,一边说喜欢你。
结局是心甘情愿的败局。
-
和熊子珊分开后,书吟来到包厢。
没一会儿,商从洲和沈以星一同过来。
商从洲手里提了个黑色的购物袋,袋子上印着白色的山茶花。
沈以星矫揉造作的语调,慢悠悠地说:“我本人呢也不是占人便宜的人,既然你的honey请我吃饭,那我身为你的宝宝,肯定是要送你一份礼物的。”
“宝宝”一词,让书吟无可避免地想起刚才,自己在车上喊商从洲“宝宝”一事。
她嘴抿了下唇角,语气还算平静:“你不会又送我包吧?我家里都没地儿放包了。”
闻言,沈以星指向商从洲,煞有介事地说:“从洲哥,我家书吟在暗示你给她弄个超大的衣帽间。”
书吟:“……?”
她是这个意思吗?
商从洲好整以暇道:“现在的房子住的确实有点儿小,我打算年后带书吟去选婚房,到时候给她弄个大点儿的衣帽间。”
沈以星得寸进尺:“衣帽间里可不能都是我送她的东西,得是你送她的名牌包包吧?”
商从洲:“当然。”
他俩一问一答的,分外流畅自然。
书吟愣是一句话都插不进嘴。
有沈以星在,这顿饭很是热闹。
中途,沈以星想起什么,问书吟:“明天天气挺好的,要不要去普济寺拜一拜?”
以往每年元旦,她俩都会相约去普济寺祈福。
近些年普济寺在口口相传中,被冠上了求姻缘的好去处。但她俩去那儿从未求过姻缘,祈求的都是落于俗套的发财。
书吟:“我明天也没什么事,可以呀。”
沈以星:“早上去还是下午去?”
书吟灵魂拷问:“你有早上吗?”
沈以星冷下脸,一本正经地说:“我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就是早上。我的时差由我的身体做主!我决定了,明天早上十五点,我们出发去普济寺。”
书吟:“下午三点是吧?好。”
沈以星委委屈屈地:“你就宠着我点儿吧。”
书吟笑:“好,早上十五点。”
于是明日的行程安排就这么定下。
吃过晚饭,沈以星独自开车回家。
时间尚早,书吟和商从洲决定去附近的电影院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