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的她心慌。
等到奶奶打完电话,书吟才去厨房烧水。
烧水时,奶奶手里拿着个黑袋子,“我出去一趟。”
书吟知道她出去是为了给书志国转钱,但她没有过问,也没有阻止。
组织了又能怎样呢?
改变不了结局。
没有母亲会忍心看着儿子受伤的。
烧完水后,她回到房间,看着满桌的习题册和写满了的试卷。她伸手,抽出压在习题册里的日记本,里面放着的是她和商从洲的合照。
凌乱的思绪归结成一个念头。
——考出去吧书吟,你没有办法改变身边的人,你能做的就是改变你自己。你是你自己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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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后复课,实验班的学生一如既往,投入知识的海洋遨游。
书吟生日是五月九号。
生日前一天,书吟的奶奶在巷子里意外跌倒,被邻居见到,送去医院。
等到放学,书吟打开手机,才知道此事。
今天轮到她和沈以星打扫卫生,书吟和沈以星连连抱歉:“对不起啊星星,我奶奶住院了,我得过去看看情况,你一个人打扫卫生可以吗?”
“可以的。”沈以星关切地问,“奶奶生病了吗还是怎么?很严重吗?”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书吟说,“辛苦你了……我先去医院了。”
“没事的,你快点去吧。”
邻居伯母是用奶奶的手机给书吟打的电话。
书吟又拨了回去,问邻居伯母,医院的病房,床号。了解清楚后,书吟拦了辆出租车,去往医院。
到了医院后,奶奶躺在病床上,脚打着石膏。
书吟问了医生,得知没大碍后,悬在胸口的石头回归原位。
她问:“摔得时候疼不疼啊?”
奶奶笑:“怎么不问我怎么摔的?”
书吟说:“不问,我只关心你疼不疼。”
她不是个喜欢追究缘由的人,她更在意奶奶疼不疼。
奶奶拉着她的手,说:“不疼了,我在医院住几天,你回家带几件换洗的内衣裤给我,再去床头柜的抽屉里拿点钱过来缴费。”
书吟点点头。
到晚餐的时间了,隔壁床的病人和书吟说医院食堂的方位,书吟过去给奶奶打了一份饭,等老人家吃完,书吟才回家取东西。
把东西拿到病房,正好护士过来催家属交住院的押金。
书吟于是又下楼去交押金。
连轴转的一晚,押金交完,她没什么力气地坐在医院大厅的休息椅上。
她想起自己在奶奶的床头柜里找到的存折,前几天取了五万块钱出来。对普通家庭而言,对普通家庭的老人而言,五万块钱意味着什么呢?
可能需要辛辛苦苦,省吃俭用好几年,才能攒下五万块钱。
就这么被儿子赌博输掉了。
书吟说不上来什么想法,她无意识地盯着一个方向,长长地吐了口气。
然后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商从洲。
此时的他应该在学校参加晚自习,亦或者是在家里伏案学习,他可以出现在这座城市的任何一个空间,唯独不应该出现在医院。
商从洲往缴费处走来,见到书吟的时候,他也微微愣了愣。
视线撞上那一瞬。
书吟还是和他打招呼了:“学长。”
商从洲问:“生病了吗?”
她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她现在的状态挺糟糕的。面色惨白,就连唇部也没有一丝血色。绑头发的发绳不知何时松了,头发披肩垂着,有些凌乱。
商从洲的视线淡淡往她身上一滑,“等我一下。”
书吟不明所以。
就见他转身去缴费,随即,又离开。
书吟像是被施展了魔法似的,坐在原地岿然不动。
她不知道商从洲去干什么,也不知道商从洲让她等什么,但他让她等,她就乖乖地等。
不到一分钟,商从洲回来了。
他手里拿了杯饮品,冒着热气,“喝点热牛奶。”
书吟动作顿住:“给我的吗?”
商从洲笑:“嗯,给你买的。”
见她一直没伸手来接,商从洲考虑周到,“是乳制品过敏吗?不能喝牛奶?我给你买杯别的热饮?”
“没有没有。”书吟接了过来,双手托着杯子,密密麻麻的热意蔓延在掌心里,十指连心,她的心脏好像也被熨烫出热意。
她抿了口,说:“谢谢。”
商从洲站在她面前,一站一座,他低头俯视她。
往往这样的身高差距,处于低处的人很容易产生被睥睨的轻蔑感。可商从洲的目光很友善,说话时的气息很轻,浮荡在空气里,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