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松梦顿了顿,咬得更重。
就是要他遮不住,最好撕破他平时寡淡无欲的人设。
蒋溯终究扬起头颅,任由她去。
浴室水汽氤氲,大浴缸满满一缸水,泛起雪白透亮的光,刺人眼球。水漫出来时,蒋溯哑声:“关灯。”
“不要。”她盯着壁沿用力到血色淤积在指头,指骨棱瘦的手。
水底仿佛裂动,荡出一圈圈波纹。
“明天去那家可以喂鲤鱼的餐厅吃晚餐好不好?”结束后他给她吹头发时关停噪音忽然说。
是他们之前吃过早餐的那家,早前殷松梦就说要去那尝尝别的,但他要出国,她家办寿宴也就搁浅了。
其实她不怎么喜欢在水里。有阻力,浴缸滑,总归不尽兴。
但蒋溯趴在浴缸边缘,急凑的水声把他耳根刺激到红彤,他咬紧牙槽,或者把自己手腕咬得青紫也一声不吭时,她便搂过他的脸颊作势要去亲他,这时候总能听到几句溢出的闷哼,这点又挺有意思的。
闻言,盯着某个点走神儿的殷松梦回神,看着镜子里的蒋溯,他骨节瘦长的手穿插在她发丝间,另手还举着吹风机,在等她回答。
“我明天有事。”她说。
“什么事?”
“家里的事。”她答得笼统。
“那后天。”
她却没应,而是转过去,把他手里的吹风机丢开,摸到他t恤里腰背说:“回床上做吧?”
殷松梦这句话后,直到后半夜,才换过湿濡的床单和枕头,相拥着睡去。蒋溯睡眠向来清浅,但在伦敦失眠,坐飞机回来又舟车劳顿,如今搂着她睡得分外沉,她什么时候走的,他也全然不知。
只知道醒来时旁边空位置已经凉津津的,而手机里是她发来的信息:
-你被甩了。
-蒋少爷。
一如初见,她在金桦海所做。
昨晚,他额际汗湿,她手绕前挼弄,俯耳问:“蒋溯你爱我吗?”
蒋溯那时候已经融化,他把脸埋在枕里,疯了般呢喃:“我爱你。”
“殷松梦我爱你……呃啊……”
被甩两字,直直刺进他眼底。
论戏弄,还是殷大小姐在行。
-
傍晚。
她来到昨晚蒋溯口中那个鲤池餐厅,手里一份文件。
她门儿清,她爹要撮合她和傅伽烨,一份常规的合作文件故意喊她送来签字。她昨晚说的“有事”便指这件。
其实那天醉酒醒来就想分手的,拖到今天,听蒋溯亲口承认一句“我爱你”,不为别的,单纯她为她舒坦。
秦奥说的话浮现在脑海:
“不瞒你说,我去南舟就是去查蒋溯的,可惜毛也没查出来!。”
“不过,这次蒋溯去英国出席论坛我发现个好玩的,特邀嘉宾也姓蒋,叫蒋长庚,是个隐婚生子的大富豪。你说,他们是不是父子?”
说完把照片推给她,蒋溯的样貌和他极为相似。
至此,曾觉得疑惑的地方一个接一个飘回眼前,难怪蒋溯会各种乐器,开她的跑车驾轻就熟,擅长骑马,甚至在牌桌上游刃有余,只有一种可能,蒋溯自小环境足够优渥,培养他学这些。
想到这,手里的文件已经被她卷成筒状。
她展开反向卷一遍让其变平整,推开殷得麟发给她的包厢号。
格窗半敞,窗边坐着的却是蒋溯,不再是那件旧衬衫,是件手工定制的,熨贴挺括,穿在他身上极其贵气,只是隔着袅袅茶烟看向门口时,镜片后的眸色黑沉沉。
“殷小姐,又见面了。”
她喊他蒋少爷,他也改口称殷小姐。
唇角极淡的笑意,凉恻恻的。
衬衣领边吻痕若隐若现。
昨晚她咬的,果然遮不住。
“傅伽烨呢?”既然是蒋少爷,查她行踪估计也不是难事,她并不十分诧异,而是问。
提到他,蒋溯愈发冷沉。
嘴唇动了动:“被公事绊住了。”
“和傅伽烨见面就是你说的有事?”
“蒋少爷管这么宽?”殷松梦把文件塞进包里,坐在他对面托脸。
端起他手边的热茶喝了口,捻着杯子在手里转了圈,看着上面的花纹道:
“你也知道我暗恋他,我爸又撮合我们俩,将来两家联姻是必然,现在见见面怎么啦。”
蓦地,她下巴一顿。
那只托颊的手被他隔着窄桌拽过,用力扼在手心。
“你说过,只是以前。”他丢掉了淡漠,盯着她的眸色几乎能把她凿穿,嗓音喑哑。
痛楚令她皱了皱眉,不过还是笑着:“寿宴那天见了一面,旧情复燃了。”
话落,蒋溯腾的起身,把她反摁向后,隔着茶案就要咬她那两片鲜红的唇瓣。
离得极其近时,殷松梦笑盈盈且悠悠问:“你弟弟敏因醒了吗?”
几乎是立刻,蒋溯停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哑声。
秦奥在南舟查不到他的户口具体内容是阿昆在阻挠,查到他会牵出敏因与他的关系,阿昆遮掩得也很成功,秦奥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