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吧,我去办公室洗个澡,都说了让你提前说一声,别弄我脚上。”她量完后一秒也不多待,轻盈着步伐离开了包厢。
傅伽烨旋着腕表的动作一停,没支声。
第20章
二十分钟后, 傅家帮佣把衬衣西服送来包厢。
傅伽烨换妥,开门仿佛又是原先那个气质雅然温和的傅总,只是手里拎着份打包的盒饭、水果, 没拆封,已经放冷了。
帮佣自然伸手去接, 他便递给对方拎着。
另边, 软尺被随手一搁,休息室里,浴室亮起光。
水流细密,殷松梦在氤氲里, 心情逐渐平复。
她还是第一次见傅伽烨这样多彩的情绪。
一开始对峙, 近乎暴怒, 牙关几次作响。
她把马鞭调换个方向, 在手心笃笃轻敲,意图明显时, 他眼睛顿时被愤意烧红, 暴布血丝,胸膛起伏, 呼吸沉促,像一头濒临失控的雄狮。她有一瞬间怀疑他要把自己撕碎。
想想也是, 他花这么久,才逼自己接受她的癖好,结果却是一场更□□的宴席。
但后来, 又被快慰一点点裹挟, 他的呼吸不那么沉, 开始缓,开始哑。
他开始隐忍, 咬紧牙槽,被汗打湿,淋着湿漉又滚热的水光。
他觉得这是场酷刑,应该清醒地克制,沉沦可耻,但谁让他提前吞药。
这下好了,身体成平原,平原流火,火里唯一棵树,粗壮圆长的树干被火烧得通红,却还是稳扎丘地,高高屹立。
上次在家,壁炉旁,不是下意识拍开她脚么,一声脆响。
她喝止他自己碰,偏用他潜意识里拒绝的方式,坐在沙发犹主宰,看他一点点松动表情。
跪麻了,想找点支撑,只能反手抵地毯,想把持住最后一点体面,可他忘了,越克制思绪越集中,越集中越难耐。
时间成风沙,把他渐渐冲淹。
见过千年的古木么,树冠遇风沙,往往是叶子开始抖簌,一点点的幅度,肉眼可见,风沙越大,越明显,最后狂抖,但倒落往往很慢。
一个克制自持的人被自己操纵,罔顾礼纪、学识、尊荣与体面,循序渐进被驯服,变得越来越合格,这是殷松梦确定的,傅伽烨能给她的乐趣。
小时候他是阶基上被朝拜的神,神怒她也害怕,但越害怕越刺激,害怕是兴奋剂,她怎么愿意退缩呢。
她洗完澡,哼着歌打开电视,一边护肤,准备在休息室过夜。
和蒋溯分手后,她第二次感到情绪激涨,第一次是自己在亚洲站夺冠。
翌日,她把量好的尺寸发给专门定制马匹工具的国外的工作室,沟通了款式。
她常在那间工作室定制,对方收钱办事,也不多问,承诺十天之内必定送到她家。
梵西牧场的参观日也确定了下来,在半月后的周末,加上她准备请两天假,总共有四天。
她继续回校上课,三天后,殷得麟打电话给她,让她回家过目订婚的安排细节,礼服戒指、订婚宴选地、菜品甜品之类的。日子已经确定,在一个月后的圣诞。
“爸爸你看着安排就行,我都没意见。”周末呢,她在被窝里犯困,懒洋洋嘟囔完把手机扔一边。
“伽烨倒是安排得都很妥当,还特地来家里给我过目,让我问问你的意见,真的不回来看看合不合你心意?”
“傅伽烨也在?”她揉揉眼,心想他要知道自己的意见,怎么不直接找她。
“在讷。”
她坐了起来,“那我回去趟。”
上次训完,没再见过面,她想观察观察傅伽烨现在什么状态,见到自己什么样,是一如既往温和,还是恨得牙痒痒。
结果她没赶上,傅伽烨走了。
“走了?”她白回来了。
“说是有公事要处理,”殷得麟很是钟意傅伽烨送他的一套茶具,端在手里细细打量,连女婿去处理公事,没留下来等他女儿也不介意,全然拿他当家人,“爸爸把订婚宴细节跟你说一说,地方呢就在傅家的一座山庄,完全能容纳下两家亲朋好友。”
“虽然要公开,但请的都是咱们交好的几家媒体,哦,还有订婚戒指,你看看,这是伽烨找人设计的图样,还有酒水……”
殷松梦摆了摆手,“你们商量吧。”
她去上楼补觉。
“不看啦?”
她打了个呵欠,“我困!”
后来她又回过一次家,是听保姆说,傅伽烨在家和殷得麟谈论公事,她让保姆阿姨帮她把人留下,自己火急火燎揣起书本,拎包就往楼下冲。
汪宝玲在后面喊,不去后街啦!
她兴致昂昂的,说她回家吃。
结果人去车走,又没扑中,傅伽烨是不是,在躲着她?
她姿态昂藏闯进他办公室,门外助理拦了一路也无果。
办公桌后的男人衬衣马甲,斯文清雅,从文件页抬首,眼神朝外示意满脸交集无措的助理,“你先出去。”
这间总裁办公室向来不关门,平时傅伽烨在里面,除了公务再没别的,门大敞开,就像他这人,行得端坐得正,不需避忌下属任何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