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餐厅时,明媚外溢。
她和傅伽烨,远不止联姻这层捆绑关系那么表面。
指间的烟举到唇边,停了瞬,又狠狠碾灭在墙砖上。
腿朝银杏树下那辆酒红色的跑车迈了去。
殷松梦正要开车门,不期被一只大手一把反扣车门。
能嗅到一股明显的烟草味,她盱向面前的蒋溯:“有事?”
“又去傅氏?”看向她时,眉骨翻出丝恹气。
她怀疑这人抽烟把脑子抽风了,都分手了管她去哪。
“你管我。”的确这么说的,正赶时间呢,被他拦住。
门把手用力往外拽,纹丝不动,他那只垂落的右手还反扣在上边。
她躁了点,又凿他一眼。
从始至终他都那副淡到极致的脸色,低着眼皮,将她的开心到烦躁纳入眼底。
被剜一眼,他嘴唇麻木蠕动,几乎感知不到自己是什么心态:“你爱上了傅伽烨,还是,已经上过傅伽烨了?”
联姻本身根本不能令她喜怒哀乐。
殷松梦还在埋头和车门那股力道作斗争,打不开腾地恼了,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侧身去撞他。
没撞开,紧接又用手肘往他胸口狠狠一顶,卯足了劲儿。
头顶响起道闷哼,掌心总算脱离车门,人也因此往后退了步,怀里是因惯性倒过去的殷松梦,他抬手揽住那搦腰,站稳后,她抬脸,反而愈加怒腾腾。
“跟你有关系么蒋少爷!”她吵了一声,身子甩开点距离,俯腰忿忿捡起刚刚掉在地上的单肩包。
敞口的缝隙一拢,一个熟悉的工具一闪而过。婴儿臂粗,透明,带暗扣。
好像也不需要回答了。
是的,殷松梦不仅定做口衔,还重新买了个家伙什,想着如果能把傅伽烨驯服到不愤懑恼恨,服帖到合心意,不再像赴死一般,她就戴上跟他玩一遍试试看。
她坐进车里,降下玻璃,斜斜看着他道:“除了还我两百万,蒋少爷别来找我。”
车辆碾了个弯,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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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伽烨越来越不能忍受刺眼的光线,白天在办公室也将遮光帘降到底,暗幽幽的,再开一盏落地灯,一隅微弱的亮,反而令他安心。
另外,办公室变成随手关门,下属进出必须把门带上。有一次,助理进来送文件,出门忘关,向来温和的上司动怒,斥了对方几句。
尤其离口衔定制好的日子近了,他走神的次数愈多。
早餐时,傅父说,马上订婚了,要他抽空多陪陪殷松梦。
他想的却是马匹佩戴的口衔,口衔连着缰绳,这个整体又叫水勒。
骑手便是通过水勒来控制马匹转向或刹车,比如要让马匹刹车,则向后拉动缰绳;后退则将手再抬高些;前进则放松缰绳。
想着想着,他好像变成匹马,并不听驯的马。
他抗拒这种玩法,也不解,殷松梦为何会起这种偏激的癖好。
“伽烨?”傅父又唤一声。
他回神,应了句。
一到公司,吩咐助理,如果殷松梦在办公室,任何人勿进。
殷松梦这次来,一路通畅,没人拦她。
办公室黯暧昏昧,办公桌后的傅伽烨身影在灯盏旁显出半亮半暗的轮廓,面庞笼在漆黑的环境里。
她问:“你知道我要来?”
“猜也快了。”他第一眼看的是她手里的单肩包。
身影步近了,把外套脱了丢在沙发上,他才看清她穿了身针织白裙,荷叶边,衬得她整个人恬淡纯然,但都是假象——
她正从包里翻东西,嘴颊边噙着笑,眼眸里兴致盎然。
“你看,做好了。”她站在转椅后,附在耳畔,有几缕发丝滑在他脸颊,“咬住吧。”
面前的口衔,银光锃锃。人嘴构造和马匹并不相似,马匹两侧唇裂要更深,所以横跨马舌的金属通常是横直的,眼前的被设计成倒u形,底端的圆弧贴近喉咙口,能稳稳压住舌根,两端各焊一个半圆环,穿过皮质绳索,而下面还有一个金属圈,用来套住下颚。
傅伽烨后脑勺搭在靠背,张目仰视她,和记忆里的容貌吻合。
“殷松梦,为什么这样对我?”他把手心贴住她纤瘦的颈子,细细摩挲。
她沉凝一会儿,疑惑道:“你不是想联姻?说好要我满意的。”
是这样……他把手放了下来,张嘴,咬住了那道圈。
磨得牙齿作响,沁骨的凉,尤其下颚那圈金属,几乎像把利剑紧扼脖颈。
两道皮绳又勒得两颊凹陷,好一会儿,口腔依然很重的异物感。
不待他多适应,身后清泠泠念出那道口令。
大概已经习惯了吧,这次并没有多愤怒,反而一片死沉沉,膝盖往下落,然而那道缰绳还扯在她手里。
几乎是立刻,下颚一阵勒感,他本能往后仰头,让绳子缓留余地,绷得不那么紧。
可那只手似乎偏偏与他作对,他仰着脖子大口喘息,舌根麻木,控制不住的涎水淌湿了下颚。
马匹依照骑手指示做马术动作前,为避免马腿受伤,会在马匹脚踝关节上方的胫骨处打上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