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他提醒,嗓子哑出了火星子。
殷松梦没关,任由满室清亮。
映着蒋溯的脸红,透着层薄薄的病气,仿佛在磨砂玻璃后头研磨颜料,朦胧的红晕。
“很想弄么?”她问。
蒋溯盯着被面的眼眸侧了侧,望向她幽深湿亮,很快又撇了开,他说:“没有。”
殷松梦轻哂,柔荑蛄蛹进被窝。
在张翕的圆孔附近打抟,指甲轻刮。
蒋溯手臂下意识想攀动,被她喝止:“你再磕到你那只断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看你。”
话一落,他顿时不敢乱攀,只能用拔了针的右手,死命搂住她的腰,埋头在她颈窝,大口吸气,缺氧般只进不出。
支腿成三角形的被子,侧边线不停涌动,线条耸起落下耸起落下,仿佛要冲破三角形的稳定性,里头手背打在被子上,咻咻的拳风,可见之疾速。
“殷松梦……”五指已经箍皱了她右肩的针织料子,他额头不知不觉蹭着她的额角,嘴唇微张着,表情早已靡散不堪,深深喘息时颈边的筋,仿佛鱼骨似的对称棱现。
三角形的稳定性被擦搓倒塌。
“唔呃……”
他下巴支在她左肩,眉宇痛苦出沟壑。
耳畔又响起殷松梦的哂笑,推开了他,站了起来。
她的手仿佛在雨里淋过一遍,大把大把浓稠雪白的蛛丝缠绕,他靠在床头喘息,亲眼看她,抬起手,把蛛丝糊他嘴角。
还记得他刚才那句“没有”。
盯着他唇角沾着的雪白蛛丝,笑盈盈的:“没有么?”
他徐徐喘息,仰在那眼尾低垂,视野失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缓过来后,去浴室洗澡。
由于伤口不能碰水,淋浴不便,蒋溯只能在浴缸泡澡。
套房内浴室也犹如酒店豪华,几十平,双开门,椭圆智能温控浴缸。
殷松梦在淋浴区洗完,坐在浴缸边等蒋溯,腿没入水里,鼓捣起旁边托盘的精油,滴了几滴佛手柑的在浴盐里,混合后再撒入浴缸里。
“要我帮你吗?”她脚尖搅了搅温水。
蒋溯伤手架在浴缸边缘,在热雾氤氲里仰头看她,另手指腹压上她睡裙边:“我帮你。”
“可我已经洗完了呀。”她又在调精油,香气馥郁。
蒋溯抿了抿唇,凝语片刻:“我是说,帮你,那个。”
殷松梦从手里精油挪下目光,俯头凑近些,笑盈盈的:“哪个?”
“口。”他低了低眼皮。
既然手伤不能正常做,他想用别的方式让她释放一次。
“不用了,你是病人。”直接轧更能令她激奋。
蒋溯还想说句什么,但被她紧接一句话敷衍过去:“我现在不想。”
“哦。”裙边的手收了回来。
在南舟待足一个端午假期,她重回学校上课。
临走那个下午,蒋溯要送她去机场。
被她拒绝了:“你是病人。”
一刹那,蒋溯很不想当病人了。
不过殷松梦和他的约定又令他变了观点。
“我下周末来看你。”夕阳金河般淙流不绝,老榆树的树影在敞亮的病房里争渡,殷松梦挎着包,倚着门回头轻抬眉梢。
端午过后再有半个月是考试周,先前为总决赛她请假耽误了课程,欠的债都得恶补。
一周很快在图书馆和牧场两边流逝,订的周五下午的机票去南舟,周日傍晚回。
星期五中午,她先去了趟城西的庄园看小菲,蒋溯安排了人照顾它,她牵它放放牧,接了秦奥的电话。
“来金桦海,拿了全球的亚军还没给你庆祝呢,就等你了。”
“我有事。”她牵着马匹回马厩。
“我问过汪宝玲,你们下午没课啊,又要去南舟?上周端午不去过了。”秦奥开免提,要她听听电话那头多少人在呼唤她。
她忙牧场忙比赛,好几个月没和他们聚过了,也想去玩玩,想着,把航班改成明早好了。
于是发消息和蒋溯说了一声,告诉他自己要和朋友聚会。
那晚,大包厢几十个人,她心情畅快,喝得极其醉。
摊睡在办公室休息室,不清楚什么时候散的场。
后半夜,渴得要命。
烧干了似的想喝水。
床边人影晃动,她仿佛在澳洲的黄金海岸仰泳,海水兜着她摇摇晃晃,感觉她被人扶了起来。
“蒋溯?”她迷叨叨的。
冰凉的杯沿贴着唇,那身影顿了一瞬。
她毫无察觉,跟旱地逢甘霖似的追着水杯大口喝水。
那水杯却被抽了开,她恼怒:“你干什么,我渴……”
伸长手要抢。
好在,水杯自己又乖乖贴回她嘴唇。
她含在嘴里,吸吮着。
水杯软乎乎的,盛着的水清冽甘甜。
那湾甘泉十分灵性,仿佛知道她浑身燥热,轻轻往下淌。
她在睡梦中,腿肚底下垫了脚托似的,睡姿舒服。清泉不停挤进柔软腹地,水流扫荡着,清爽不已。
床单被扯皱,清泉仿佛变成湍流,疾速卷舐着险礁崖壁,一浪又一浪,冲击着,打出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