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洲自然地牵过她的手，触及她冰冷的手时皱了皱眉。
“怎么这么冰？”
“这里太冷了。”沈溢圆缩成一团，紧紧靠在他身上。
江屿洲才想起，秦晚喜静所以这栋院子建在南城的郊区，这里靠近湖边，春天岸边杨柳翠叶青青，湖上烟霭弥漫，泛舟于湖上便可览尽山水风光，而到了冬天，这里缺少植被和高楼大厦的阻挡，气温会比市区降好几度。
江屿洲吻了吻她：“明天我们去市区买取暖炉。”
沈溢圆点头。
可是很快她的体温就急剧升温，甚至颈间都热的出了汗。
黑暗里，鹅绒被下，江屿洲慢条斯理玩着她。
她像是被剥去层层花瓣，露出里面最柔嫩的芽心。
江屿洲在黑暗里眯起眼，他的声音依旧沉稳不迫。
“好湿。”
他神态从容自若，像是在客观描述着某种事实。
沈溢圆瞪他，可她眼神如秋波，水雾蒙蒙，似嗔似喜。
结束后江屿洲抱着她，他拨开她耳鬓边的湿发，吻了吻她。
“刚刚跟她说了什么？”
沈溢圆意识到江屿洲说的这个“她”是指秦晚。
吃完饭，秦晚拉着沈溢圆去她房间坐了会。
婆媳间能说什么，无非是那些话题。
可等她走之前，秦晚突然对她说。
“屿洲很喜欢你。”顿了顿，她失笑地摇了摇头，“不，应该说是爱。”
“他去年来见过我一次。”秦晚提起这件事时，脸上的神情是温柔的，“你那时候在和他闹离婚。”
见沈溢圆神情变得不自在，秦晚安抚地冲她笑笑。“别担心，我并不觉得你当时做的有什么不对。”
“屿洲他……从小就目睹了我和他爸争吵离婚，让他缺少了对爱的信任，也不知道怎么去表达爱……”秦晚温和地看着她，“和他在一起，前期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沈溢圆摇头：“没有。”
秦晚以为她不好意思，笑了笑，轻声道。
“他说，你们之间有误会，于是我鼓励他找你说清楚。”
“后面你们误会解开了，对吗？”
沈溢圆点头。
秦晚温和地注视着她：“你觉得屿洲的性格怎么样？”
沈溢圆一怔。
她思考了下，认真道：“他人很好，就是有些冷淡。”
虽然有时候看着冷冰冰不近人情，但她知道江屿洲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在内蒙古帮助瓦达那一次可以看出来，他并不吝啬对苦难的人伸出援助之手。
秦晚笑笑：“其实小时候，屿洲的性格并没有这么冷淡……”
会在受了委屈时扑在她怀里，会表达自己的喜怒，而在她和江商离婚后，他毫不犹豫离开江家的庇护，来到自己身边。
在秦晚的话里，沈溢圆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画面，小时候的江屿洲穿着一件洗发白的T恤，他安静而沉默，在秦晚病倒后迅速站出来支撑起这个家，他会跟着馄饨店的老板笨拙地学着怎么包陷、做面皮，会学着修电器，把修好的烤火炉送给秦晚。
而在后来撞破了秦晚的秘密后，他也走的干净决绝。
“是我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让他失望了。”秦晚轻轻地说。
这么多年来，秦晚都觉得对江屿洲很愧疚，她担心江屿洲会因为她而封闭自己，不再相信爱，或者失去爱人的能力，可江屿洲比她想象中更强大。
他并没有失去爱人的能力。
他爱上他命中注定的妻子。
走之前，秦晚看着她，轻声问。
“圆圆，你会好好爱他吗？”
沈溢圆盯着她，认真地说：“我会。”
……
她和秦晚的对话，沈溢圆没有完全告诉江屿洲，只说了些无关紧要的。
但江屿洲已经从她的神色中猜到了，他看着外面冰凉如水的月光，淡淡勾了下唇。
第二天醒来，江屿洲带她去市区取暖器。
临近过年，南城很热闹，沈溢圆不急着回去，拉着江屿洲逛起附近的古镇。
只见古镇上青瓦白墙，小桥流水，乌蓬摇曳，沿街的商铺挂满了喜庆的大红灯笼，喜气洋洋又年味十足。
小镇上人潮涌动，江屿洲叮嘱沈溢圆。
“抓紧我的手，别走散了。”
沈溢圆点头。
沈溢圆从来没有在江南过年，乍一看什么都很新鲜，不管是对街边小摊上摆的年货腊肠、酱鸭，还是对湖上的乌篷船都十分感兴趣。
此刻已经临近傍晚，陈姨打电话询问他们是否回来用晚饭。
他们现在回去也要一个小时，江屿洲便说在外面吃，让陈姨和秦晚不要等他们。
刚挂完电话，手上的力度忽然一松，江屿洲抬眼，小镇上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已经看不到沈溢圆的身影了。
江屿洲迅速扫了周围一圈，没有看到沈溢圆。
巷子被围的水泄不通，江屿洲走出来，给沈溢圆打电话。
耳边摊贩子的吆喝声、小孩的嬉闹声纷纷攘攘，江屿洲耐心地等着，一分钟后手机那端传来机械的女声。
她没接电话。
江屿洲的心沉了下去。
天色渐晚，古镇上的表演陆陆续续开始，有捏糖人的、民俗表演、烟花表演、打铁花等，来往的行人越来越多，一眼望过去人头攒动，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