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这边出差,晚几天才回去。”江屿洲回到。
两人一问一答,仿佛是认识已久的老朋友。
沈溢圆的目光落在老板谢顶的头上,又看了看江屿洲,欲言又止。
江屿洲发现了她的异常,低声问。
“怎么了?”
“你们很熟吗?”沈溢圆问。
“熟啊。”不等江屿洲开口,老板端着热气腾腾的馄饨过来,他将碗放在江屿洲面前,笑道,“这小子每年都要来我店里两三次,算起来,我们也认识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
江屿洲今年二十八岁,也就是说他八岁他和这个老板就认识了?
“是啊,二十年前,这小字才这么点高呢。”老板比了比身高,“那么小的小不点,跑到店里问我缺不缺打工的。”
“老板,你开玩笑吧。”沈溢圆将信将疑。
江屿洲是什么身份,江家君洲集团的继承人,怎么可能八岁跑到这种地方来打工?
“是真的。”江屿洲语气漫不经心,似乎这样的过往对于他这种天之骄子来说并不难堪,“那时候我太小了,老板心善只是让我帮忙洗碗,每天会给我发工钱。”
秦晚和江商离婚后,江商迅速娶了自己的女助理贺茹,而秦晚黯然离开了江家。
贺茹在他们还没离婚时,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江商和她结婚后不久,就生下了江承睿。
江商偏心,恨不得将全部都给贺茹母子,对江屿洲这个大儿子却不闻不问。
江老爷子看不上这对母子,因为儿子忤逆他动怒生了场重病,病后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整个江家的产业都要交到他的孙子江屿洲手上,江商更是因为老爷子这句话厌恶江屿洲。
家里的仆人围着贺茹母子打转,没有人关心他。
所以当只有八岁的江屿洲偷偷离家出走,也没有人发觉。
他找到秦晚,秦晚知道他过得不好,把他抱在怀里哭,哭得浑身颤抖。
她哭累了,擦了擦眼泪,蹲下看着他的眼睛。
“妈妈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后来秦晚带着江屿洲来了南城。
秦晚太年轻,她在自己事业发展如日中天的时候嫁给了江商,当了七年的全职太太,可她离婚只分到了三十万的财产。
她联系自己之前的经纪人想要接戏,可她消失了七年,她积累的那群粉丝们早就在七年里将她遗忘了。
她做不了演员了。
秦晚白天在超市打工,晚上又出去摆地摊,她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消瘦下来,很快就一病不起。
一场重病花光了所有的存款。
于是江屿洲出来打工补贴家用,他学什么上手都很快,家里有个电暖炉就是别人用坏了丢在垃圾桶边,被江屿洲捡回去修好。
冬天的南城格外难熬些,秦晚不能受冻,全靠这个电暖炉熬过了冬天。
如果不是那天,他提早回来无意间撞破秦晚的秘密,也许他不会回江家。
秦晚和他的旧情人在家里旁若无人的接吻,他们亲的那么难舍难分,以至于江屿洲的出现,秦晚都没有察觉到。
直到看到江屿洲那双冰冷的眼睛,她才惊惧不已地推开情人。
后来江屿洲知道,江商在和她结婚后不久就出轨,秦晚痛苦、崩溃之下,接受了暗恋她很久的男演员。
江商为了娶自己的助理想离婚,秦晚没有拒绝,她甚至没有争取要江屿洲的抚养权。
她想彻底地摆脱这个让她痛苦的坟墓。
江屿洲这才知道,原来没有人要他。
他的父亲有了另外一个家庭,而他的母亲也没有想象中爱他,在秦晚的眼里,他是累赘,是她痛苦的根源。
……
江屿洲吃完最后一个馄饨,起身离开。
两人走到车边,江屿洲问:“送你去机场?还是再逛逛?”
沈溢圆选了后面一项。
两人并肩走在步行街上,沈溢圆看到旁边的小摊上架着两个稻草扎成的草棍,上面插着两排冰糖葫芦,下面插着几排糖画。
沈溢圆好奇,站在旁边看了会,摊主立即招呼道。
“小姐,要不要买一串?”
沈溢圆下意识摇头。
可那糖画捏的栩栩如生,看起来又金黄可口,最主要的是,沈溢圆还从未尝过这糖画的味道。
摊主见她犹豫,有眼力劲地朝江屿洲喊。
“您是这位小姐的男朋友吧?您不帮你女朋友买一根?”
江屿洲付钱,摊主喜笑颜开,让沈溢圆挑一串糖画。
沈溢圆挑来挑去,最后选了一串小兔子。
她好奇地将竹签在手里转一圈,挑了个最好看的角度给这个糖人拍了一张,见江屿洲在旁边,突然奇想,将江屿洲也拍了进去。
她将娱乐圈那群人设置了不可见,然后发送了这条朋友圈。
图片里,她举着小兔子糖画,透过糖画看到背后的江屿洲,他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眉眼清俊如雪。
向桐是第一个赞她的,在评论区回复道。
[哇哦,秀恩爱呢]
发出去不过十分钟,瞬间就有了几十个赞。
沈溢圆心想,今晚的春晚应该不好看,不然大家怎么都这么闲着刷手机?
江屿洲看她低头摆弄手机,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