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校长是我叔叔,我算是是特邀出席。”
阮青怜轻轻“嗯”了一声,便不说话了自顾自玩着手机。
周泽想要说什么,看着她垂着眼沉浸在游戏里,便安静地坐在她身边。
玩到下一关时,校庆典礼终于开始了。
主持人上台说着开场白,阮青怜收起手机看向大礼台,突然想起高三毕业时,她迟迟没有填志愿。
她并不打算去上大学,但她需要钱——江云深死后,阮青怜每年都会给江父江母寄过去一笔钱。
于是她整个暑假都在一家西餐厅打工。
然后她认识了一个人,那个人说他是一位导演,希望她能去参加自己电影角色的试镜。
阮青怜从没有接触过表演,试镜时在表演情感方面都比别人差了一大截。
后来那个男人跟她说:“你可以去复读,然后考电影学院。”
男人含着笑抽烟:“你的眼睛里太空洞了没有欲望,但钱是个好东西,我知道你也很需要钱。”
“做这一行来钱很快,而且,我觉得你适合做演员。”
就因为那句话“来钱很快”,阮青怜复读参加艺考,考上了电影学院。
后来那个男人见到她,让她出演了自己的电影女二。
阮青怜也凭借那部戏在娱乐圈崭露头角。
一位坐在大礼堂后面倒数三排的女生,一边抬头往阮青怜那边打量,一边在手机上跟人发消息。
[她一直坐在座位上,而且今天学校典礼来的人太多了,我真的不好动手]
那人回:[做不到的话那三万块钱你就别想要了]
女生咬唇:[好,我知道了,我想办法]
-
典礼中阮青怜中途离席出来打算去洗手间一趟。
大礼堂一楼的洗手间外面摆了个牌子,上面写着“厕所已坏,请到别处”。
阮青怜一怔。
她的小腹又隐隐约约开始痛了起来,她皱着眉正打算去隔壁的教学楼找洗手间换卫生巾。
这时,旁边一个女生走了过来。
阮青怜轻声询问:“同学你好,你们这里还有别的洗手间吗?”
小腹痛的厉害,如果能少走几步路也好。
女生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到这个牌子也“啊”了一声。
“我记得二楼也有洗手间。”女生想了想,说。
“好,谢谢。”阮青怜道了谢,便往二楼走。
原本二楼也安了座椅,但自从有个学生在参加活动时从二楼坠落不治而亡,学校就彻底废弃了二楼。
阮青怜找到了洗手间,不过从外观看应该是废弃很久了。
阮青怜进了隔间,换好卫生巾出来,推门却推不开。
阮青怜一怔。
锁了?
洗手间锁了?
不对。
她进来之前明明没有把门关上,那么是谁在外面把洗手间锁了?
阮青怜大脑飞速运转,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没有窗户。
只有从面前这个锁了的门出去。
阮青怜思考了下,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
然而一打开,阮青怜自己的手机信号为零。
……开了信号屏蔽器?
阮青怜扫视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屏蔽器。
那就是放在外面了。
下面正在表演,大礼堂的音箱功能十分好,就算她在上面喊破了喉咙一楼也不会有人听到。
所以她至少得在这里待典礼结束。
还不一定会有人发现她。
是谁策划的?
这么幼稚的又无聊的手段。
阮青怜正想着,突然外面啪嗒一声。
里面的灯灭了。
黑暗像是潮水将她席卷,丝丝缕缕的寒气爬上了背脊。
阮青怜呼吸有了一丝不稳。
她小腹又开始抽痛起来,阮青怜咬着唇慢慢蹲下去,抱住自己企图给自己创造一点热源。
阮青怜闭着眼,从自己的口袋里翻出一片止痛药,干咽了下去。
黑暗像是化不开的浓雾,阮青怜就站在这团雾气里。
她突然想起了初一那个暑假,姜斓因为工作去外地一趟,所以那两天她都是一个人在家睡觉。
偏偏那天还停了电。
阮青怜害怕的很,自己摸索着出了门,跑到江云深家里去。
“云深哥哥,你在家吗?”阮青怜站在门前喊。
过了会,江云深开了门。
少年看着她:“怎么了?”
阮青怜:“我妈出去了,现在还停了电,我一个睡好害怕。”
她希冀地看着他:“我可以来你家睡吗?”
江云深有些错愕,摸了摸鼻子,却最终是不忍心拒绝了她,放她进来了。
江云深的床是个单人床,江云深又从柜子里的一块床单垫在地板上。
他说:“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阮青怜睡得格外不老实,迷迷糊糊睡到一半,她爬起来撑着下巴盯着江云深看。
屋外的月光从窗户悄悄照进来,给少年的侧脸渡上一层光。
江云深的五官无疑是非常好看的,极其挺直的鼻梁,和眉弓,再到流畅分明的下颌、喉结。
阮青怜偷偷打量着江云深,却看见他睫毛一颤。
江云深睁开眼,对上了阮青怜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