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思绪纷乱，无法冷静下来。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是在强调他内心的不安。
李红梅母女俩躺在床上，搂在一起。
乔英受到妈妈的安抚，内心的剧烈起伏已经平复，不再哭泣，但有些红肿的眼睛蕴藏着一肚子说不尽的委屈。
“小英，孩子多大了？”
“三周。”
“在长沙那会儿怀上的？”
.
“嗯。”
“小越怎么那么不小心！”
“别跟我提他！”
“那你是什么态度？”
“我的态度是一半一半，但是越北杰很想要。你看他为了逼我生孩子，今晚故意让你知道我怀孕的事！”
“你不想要，他拿妈妈逼你就范也没用，妈妈都听你的，妈妈就是心疼你要遭流产那份罪。”
没有哪个当妈的，愿意让女儿的肚子里死人。
但乔英现在的年纪确实太小，才22岁，在李红梅看来，她32岁当妈还差不多。
“我也有点害怕流产。”
一听女儿说害怕，李红梅更加心疼她。
心疼归心疼，一些现实的问题，自己还是要提醒她一下。
“小越爸爸知道你怀孕的事吗？”
“不知道。”
“你不想要孩子，最好早点行动，到时候妈妈陪你去医院。小越是家里的独生子又是老来子，小越爸爸肯定希望你生下孩子。他要是知道你怀孕了，肯定会阻止你流产。”
“我知道了。”
“你今晚就在妈妈这里睡。”
“好。”
乔英温顺地躺在妈妈怀里，闭上眼，试图放空脑子尽快入睡，好让自己暂时逃避现实带来的焦虑，安静的环境却让她焦虑的思绪更加清晰。
有一群纷纷扰扰的蝴蝶在她的脑海中翩翩飞舞，让她迟迟不能入睡。
李红梅以为女儿睡着了，轻轻放开她，轻轻下床走出去，找儿子谈话。
乔英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忍不住睁开眼，拿出手机看微信，看到越北杰发来的消息，说今晚会睡在车里等着她。
她没有回复，退出微信，点开之前录的视频。
手机屏幕上，越北杰西装革履，跳着轻快的叮叮当当舞。
这样漫无边际地循环看他跳舞，脑子反而放空了，眼皮逐渐沉重，困意袭来，她的思绪开始进入梦乡的边缘。
睡得早，隔天醒得也早。
李红梅和她盖一床棉被，她一掀开棉被，自己也跟着醒过来：“小英，还早，你再睡睡。”
乔英下床穿衣服，平静地说：“不睡了，我要回去，不能一直待在你这里，明天还要上学。”
李红梅也下床穿起衣服：“那你在这里吃完早饭再走。”
“不吃了，他在外面车里睡了一夜，我找他去。”
“你们好好谈孩子的事，不要吵架。”
“我让他吵，他敢和我吵吗？”
李红梅把女儿送到楼下。
乔英让她回去继续睡觉，自个儿往越北杰的停车位走去。
越北杰整夜时睡时醒，折腾到凌晨才勉强睡得沉一点。
正当沉入梦乡，被一阵敲窗声惊醒，迷迷糊糊地看外面。
站在车门边的女人让他完全清醒，赶紧开门下车，紧紧抱住她：“宝贝儿对不起，我昨晚太冲动了，让你在家人面前那么难堪。”.
乔英轻轻推开他，紧盯他脸上的淤青，皱起眉头，语带责备：“昨晚怎么没去处理一下脸上的伤？故意留在脸上卖惨，想让我心疼？”
“对。”
“还敢承认！”
乔英按一下他脸上的淤青。
越北杰疼得龇牙咧嘴，真疼，不是装的。
乔英径自坐进车中。
越北杰也赶紧坐进去，谨小慎微地观察她的脸色，不敢轻易说话。
“你别老鼠见到猫似的，开车回家吧。”
“你……不生我气了？”
“怎么不生？我生气也得继续面对你，这才是我最生气的地方！”
“初一，你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只要你别因为他离开我。”
孩子跟她相比，当然是她更重要。
“我暂时不想跟你聊孩子的事，你开不开车回家？不开我打车回去了。”
“开开开，我马上开！”
回到中关村公寓，乔英放水泡澡，静静躺在温暖的水中。
越北杰也厚着脸皮脱光自己，挤进浴缸，整个抱住她柔软的胴体：“宝贝儿，你还是骂我一顿吧，不然我心里总不踏实。”.
“我的情绪昨晚都用光了，现在没有力气骂你。而且骂你有什么用？我肚子里的大细胞又不会消失。”
“你别叫他大细胞……”
“上次的大夫让我不要着急流产，六周的时候去做一次B超，看看孕囊发育得怎么样。如果孕囊发育得不好，那就不是你和我想不想要这个孩子的问题了。所以你不要再作天作地地闹我，一切看这个孩子自己的造化。”
这么说，至少在孩子六周之前，她都不会主动去医院流产。
越北杰的神经相对放松了一些。
“你马上订机票，下午回伦敦去，专心在学校写硕士论文。”
越北杰的神经紧绷回来：“不要，我要留在北京陪着你！”
“比起孩子的问题，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你今年能不能硕士毕业的问题。你听不听我的话回伦敦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