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特意点了点陆嬷嬷:“你这是在把我们耍着玩呢,我回去后一定会如实告诉老爷,到时有你家少爷的好果子吃!走,我们回!”
张家婆子招呼丫头和轿夫,就要回家去。
陆嬷嬷哪能让她就这么走了,赶紧拦住,一个劲地赔不是。刘秋杏见状也急了,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对着阿真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如今只有你才能救梦川,否则就要赔一大笔银子,他哪里拿得出来?你忍心看他落难?再说了,你嫁过去对你自己也有好处。只要你乖乖听话,梦川一辈子都记你的情。”
在原剧情中,原主就是这样被劝服的。想着既然无法嫁给黎梦川,叫他一辈子都记得自己也好。
阿真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刘秋杏:“我不干。”
杨平听得险些气炸了,怒吼道:“黎家在城里的宅子为什么不卖?为什么要来打我妹妹的主意?我坚决不会同意的!”
大伯母和二伯母也怒到极点,直接动手,把刘秋杏往外推:“你这人烂了心肝的,居然想用自己的女儿去替别人还债。阿平兄妹俩摊上你这样的亲娘,真是造孽啊!”
刘秋杏双拳难敌四手,眼看就要被推出屋子,赶紧死死地扒住门框,喊道:“这是我的家!你们凭什么把我往外推,是想把我赶出这个家吗?”
杨大伯一声怒吼:“今天不止能赶你,我还要替三弟休了你这个搅家精!”
刘秋杏记不得这是杨大伯第几次威胁说要休她了,她也是要面子的,当即一股牛脾气上来,犯了倔劲,道:“好,你们都欺负我,不用你们休,我自请离去!”
这话一出,大伯母和二伯母齐齐停了手。
她们也是女人,哪怕再恨刘秋杏,也没想过要休了她,她们只希望她能改好。
刘秋杏这句话把所有人都镇住了,院子里一片安静。
她内心有些得意,还有闲心理了理衣裙和头发,然后看向她的一双儿女,下巴微抬:“阿平,阿真,你们可要想好了。旁人再亲也亲不过自己的爹娘,可是谁让你们忤逆不听话呢?我继续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你们很快就要没娘了。”
杨平紧紧地盯着她,目光中有一丝不舍。他确实厌恶亲娘的所做所为,但从来没想过她会被休弃。
阿真知道杨平又心软了,于是忙道:“不是我们不肯听你的话,我只是不想做妾。”
杨平闻言,眼神里的不舍迅速消散,重新变得冷硬起来。
如果他爹还在,绝对不会把妹妹送去给一个老男人做妾的,娘这次真的太过份了。
刘秋杏本以为儿女听说她要自请离去,就会慌乱起来,哪知阿真说完那句话就垂下了头,而阿平则看向了别处。
仿佛她留或不留,对一双儿女都没有任何影响。
“哼!”刘秋杏冷哼,既便如此,她也不慌。她本就不想留在杨家,如今又认了黎梦川做干儿子,这一双儿女不要也罢。
按她的脾性,应该硬气地转身就走,不拿杨家的分毫。可是想起梦川,她咬了咬牙,对众人说道:“这个家也有我的一份,我走之前,应该把我的那份分给我。”
大伯作主道:“你可以拿走你的嫁妆。”
刘秋杏当初嫁过来时,只带了几床新被子和几身新衣,如今这么多年过去,这些东西早没了。
刘秋杏可不甘心光溜溜走,于是对杨平喊道:“阿平,我可是你的亲娘,难道你想让我空着手离开?”
杨平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办。
家里只剩下七两多,穷得很,要是她当初没有把银子偷偷送给黎梦川就好了,他愿意分出一大半给她带走。
按阿真的性子,连一根针都不想让刘秋杏带走,可是杨平心软,如果真这么做了,万一刘秋杏在外边有个三长两短,他就会后悔一辈子。
于是阿真便道:“上次大伯二伯亲眼见着的,我家只有九两多,后来我去了一趟城里,花了将近二两。我想好好做针线活儿,卖了给哥哥娶亲用。如今家里只剩七两,娘虽然待我和哥哥不好,可她始终是我们的亲娘,这些银子就交由她带走吧。我和哥哥还年轻,银子还能慢慢挣回来。”
大伯二伯齐齐点头,大伯母对刘秋杏说道:“你还说孩子不孝顺,家里的银子全部都给你了,还要怎么孝顺?”
二伯母叹了口气:“一个铜钱都不留,你们兄妹俩怎么过日子?”
大伯母接话道:“但凡你心里还有两个孩子,就不该把银子全部拿走,多少也给他们留下一些。”
刘秋杏非但不领情,反而还据理力争:“才七两,够干什么?我好歹也生养了你们一场,区区几两银子就想把我打发了?这么不孝,当心你爹半夜来找你们!”
自从事情败露,刘秋杏就无所谓了,她完全不介意跟一双儿女撕破脸皮,反正她将来的养老也不指望他们。
杨平忍无可忍,紧捏着拳头大声吼道:“那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要我把这条命还给你?”
刘秋杏:“瞧瞧你这副凶样,我自请离去果然是对的。我也不要多的,再把那张欠条给我,我们就两清了。我不稀罕你给我养老送终,以后你有了难处,也不要来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