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亮见状,脸上的狐疑之色更重了。他压根不敢伸手去接,反而追问道:“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是不是把咱家的银子偷了,送到赵家去了?”
也不怪他这么想,主要是原主这些年眼里从来没有这个弟弟。能得她一个好脸色就算不错的了,哪里还敢妄想花她的钱!
“你要不要?不要就算了。”说着,阿真就想收回手。
刘元亮一听她这么说,顾不得多想,赶忙伸手抢过来,喜滋滋道:“我花了,总好过赵家的人花。”
“早去早回,别在外面贪玩,我要回屋歇一下。”阿真打了个哈欠。
原主为了让情郎吃上可口的小菜,亲自去街上买了最嫩的小黄瓜,回家洗洗切切,忙碌了一下午。弄好后,全部送出去了,没给自家人留一丁点。
阿真感觉到这具身体有些疲劳,就想回屋躺一会儿。
刘元亮态度有些殷勤,忙道:“姐,你快去歇着,要不要喝茶?我给你倒热的。”
阿真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屋子走,摆手道:“不用了,不喝。”
回到屋子,阿真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感觉缓过来了,然后起身整理原主的家当。
刘家就一儿一女,虽然小儿子送去了学堂,但爹娘并非不疼女儿,每个月都会给她零花钱,远超同一条街的其他小姐妹,因此原主除了自己花用外,竟然还存下了一两多。
窗前的针线篮子里,放着一件绣了一半的荷包,这是原主做给赵承嗣的,绣得格外用心。
阿真嫌它碍眼,拿起剪刀咔咔两下剪了,然后扔进厨房的灶台里。
刚从厨房出来,刘元亮正好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个包子,一见面就问:“姐,你怎么不歇着了?来,吃包子。”
一共就两文钱,他买了两个包子,打算和大姐一人一个。
阿真很满意他没有吃独食,摆手不要:“你吃吧,我还不饿。”
看看时辰,该做晚饭了,一会儿爹娘就要回来了。阿真进了厨房,开始做晚饭。
刚把晚饭做好,刘氏跟着丈夫刘文山一起回来了。
刘文山在酒楼里做大厨,每月工钱有八钱多。刘氏在后厨洗碗,每月工钱一钱多,夫妻俩合起来每月能挣约摸一两多银子,要养活两个孩子,供着小儿子读书,大女儿也要各种花用,压力不可谓不大。
刘文山颠了一天的勺,肩膀胳膊早就受不了了。刘氏洗了一整天的碗,手也被水泡得发白起胀。她顾不上自己,赶紧拿出药酒,给丈夫捏揉。
刚揉了没两下,刘文山心疼她,拉好衣裳:“不揉了,吃饭吧。”
阿真忙着摆饭菜,弟弟也没闲着,帮着拿碗筷,还把凳子都摆好。
刘氏和刘文山从里屋出来,看到姐弟俩一起干活,不由地笑了。落座后,刘氏看着桌上的饭菜,眉头轻轻皱了皱。
自家女儿的做饭手艺又长进了,普通的菜式也做得喷香,就是油太多了,跟卖油郎有仇似的。
刘氏还没来得及去厨房,不知道油盐之类的调料又被女儿霍霍了多少。想到这,不由地又想起糟心的赵家人。
也不知道她女儿是个什么眼神,一门心思扑到赵承嗣身上,使尽各种办法讨好人家。她也是有儿子的人,如果将来有哪个姑娘也这么干,她反正是瞧不上眼的,一点矜持都没有。
偏偏女儿大了,既不能打也不能骂,有时多说她两句,她甩脸子扭头就走。
刘氏真想叹气啊,不过想着这是在饭桌上,还是忍住了。
刘文山刚抹完药油,身上一股浓浓的味道。刘元亮闻见了,忙道:“爹,你辛苦了,吃完饭赶紧去歇着。”
阿真朝刘文山看过去。
刘文山正感动于儿子关心自己,瞥见女儿也看了过来,不像以前那般。以前女儿每回闻见自己身上的药味,总会嫌弃地直皱鼻子。
阿真一双水凌凌的杏眼直直地盯着他,眼里没有半分嫌弃,刘文山心头一暖,忙问道:“阿真,可是有什么想要的?一会儿爹给你银子。”
刘氏嗔怪道:“你又惯着她。”
刘元亮忙道:“今天姐给了我两文钱,叫我买包子吃。”
“哦?”刘氏非常惊讶,上上下下打量阿真,仿佛头一回见面似的,“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大方的时候,以前你的大方可从不对着自家人。”
她这是在点阿真,终究还是没忍住啊。
刘元亮斜眼看着阿真,向爹娘告状:“家里的香油去了小半瓶,罐子也少了一个。”
刘氏闻言黑了脸,把筷子往桌上一放,刘文山忙道:“正吃饭呢,有什么话迟些再说。她还小,你慢慢教,总有一天她能明白过来的。”
“小什么小,她马上十六了!”刘氏到底气不过,在桌子底下踢了丈夫一脚。
刘文山纹丝不动,甚至还朝阿真笑了笑。
阿真清清嗓子,对众人说道:“小菜我送给了那条街上的柳大娘,过两天她应该会来还罐子。娘,你也不用再点我,我已经想明白了,赵承嗣还是不行。”
“既然要挑,那就要挑个更好的。”
听了前一句话,刘氏喜不自胜,可惜喜不过两秒,她女儿又说了后面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