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知道儿子没吃好,但这会儿也买不到菜了,赶忙点头应下:“好。明天我早些起身,买几个肉包子回来给你做早餐。”
次日,饿了一夜的赵承嗣吃了两个肉包子就去铺子里了。等他走后,赵氏在家里收拾打扫,直到午后才出门找人闲聊。
昨天阿真去柳家时天色已晚,大多数人那时候正忙着做晚饭,因此赵氏在外面打听了一下午,总算打听出来阿真去过谁家。
这一刻,赵氏的心情非常复杂。
一方面,她看不上阿真主动倒贴的轻浮行径。另一方面,她又舍不得这些好处。得知阿真居然把本该送给她的好东西送去了柳家,赵氏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她暗地里跟柳氏较劲了大半辈子,如何能容忍阿真的背叛?
赵氏气得面色扭曲,当即从别人家告辞出来,就要去找柳氏的麻烦。
赵家跟柳家距离不远,赵氏站在柳家的院门前,正想拍门叫骂,突然又停了下来。
她倒不是怕了柳氏,主要是这么一闹开,岂不等于承认了阿真和承嗣的关系?可承嗣并没有打算娶阿真啊。
赵氏在外面徘徊一阵,打算直接去找阿真,刚走出两步,柳家的院门突然打开了,阿真从里面走出来,柳氏跟在后面,神情有些忐忑不安,嘴里说道:“这怎么好意思,昨天才得了你一件新棉袄,今天又给大运做了一身,我们母子俩心里头实在难安。”
阿真回过头,笑眯眯地对柳氏道:“大娘,你就安心收着。等过几天鞋袜做好了,我再送来,你们别嫌我做得粗糙就行。”
一天的时间,阿真已经把给柳运的袍子做好了,夹棉的,正合适这季节,穿着暖和。
柳氏看了自然心动。她儿子身上还穿着旧单衣,原先的棉袍今年开春就当掉了。今年本来打算从哪里省出一笔,买件旧的将就一下,哪知阿真却送了新的过来。
柳氏:“怎么会粗糙,你的针线活儿那么好……”
柳氏话还没说完,赵氏就怒气冲冲地过来了,一把将阿真拉开,怒瞪着柳氏,仿佛柳氏抢了她八百两银子似的。
“好啊,我就知道你们这对母子肚里藏女干,果然不是好东西。人穷志短,你们怎么好意思收阿真的东西?”
柳氏被她这么一说,顿时脸红成了大公鸡。她原本就不好意思收下,还是阿真硬劝了许久才松动的。
阿真见状,顿时恼了,板着脸看向赵氏:“这位大娘,我的东西要给谁,跟你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阿真,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赵氏一脸不敢置信,好似见了鬼一般。
“为什么不能?”阿真冷冷道,然后转过头看向柳氏,瞬间换成一副笑脸,“大娘,你先进去。”
柳大娘的性子和赵氏完全不同,不像赵氏那般泼辣彪悍,阿真怕她吃亏,所以就叫她先进去。
柳大娘却不肯,阿真担心她,她也担心阿真。
柳大娘上前一步,把阿真护到身后。她这举动彻底惹恼了赵氏,赵氏见不得她俩这副亲亲热热的样子,一把将碍眼的柳氏推开。
柳氏被推得一个踉跄,阿真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扶。
万幸柳氏这些年一直在做事,并没有弱到风一吹就倒的地步,她踉跄后立刻站稳了,气得脸色有些微红。
阿真怒了,伸手将赵氏一推。赵氏没有防备,被推得蹭蹭蹭后退几步,然后直接坐在了地上。
赵氏在柳氏面前出了个大丑,顿时又羞又怒,干脆不起来了,坐在地上大骂道:“阿真,你竟敢推我?怪不得我儿看不上你。任你怎么讨好,承嗣就是看不上你!你竟敢动手打长辈,没有家教的东西,承嗣这辈子就算不娶妻,也绝不会娶你!”
柳氏听不得这些话,这是一点脸面也不给姑娘家留了,赶紧阻止:“你快闭嘴吧,满嘴喷粪!”
这时,有好奇的邻居探头探脑地看热闹了。
赵氏见状,得意起来,高声道:“阿真,你敢说你之前不是在巴结我,想嫁进我们赵家吗?只可惜,我和承嗣都看不上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阿真一点不慌,反而笑着道:“你摔的是屁|股,又不是脑袋,怎么就胡言乱语起来了?我以前的确往你家送过东西,不过那都是受人所托。我跟秀莲到底手帕交一场,她苦苦哀求我,我怎好不帮她的忙?”
赵氏一愣,她没想到阿真居然会当着众人的面,把这盆脏水往孟秀莲身上泼。
围观的人顿时乐了,万万没想到这里头竟然还有孟秀莲的事,当即耳朵竖得更高,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赵氏很快回过神来,骂道:“你这个死丫头,当初是谁死皮赖脸追着承嗣的?你不仅没有家教,还满嘴胡言乱语。说不过我,就胡乱攀扯别人。秀莲有你这样的手帕交,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柳氏见她越说越不像话,当即掏出自己的手帕,想把赵氏的臭嘴给堵上。
阿真伸手一拦:“大娘,别过去,当心她咬你。”
阿真看向陆续走出家门看热闹的人群,笑道:“我都说了,我对赵承嗣没有任何心思,真正对他有意的是孟秀莲,不然城里这么多家杂货铺,秀莲哪里也不去,偏偏只去他家?隔三岔五就要去一次,孟家有这么多东西要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