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她去!”赵承嗣说着,就要去找阿真质问一番。
“儿啊,先别管这个,赶紧扶我去看看大夫,实在是疼得厉害。”赵氏生怕儿子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赶忙提起裙摆,把伤腿露了出来。
血已经止住了,但小腿肚上留下了两个血窟窿。
赵承嗣只好先扶她去医馆,一番诊治过后,肉疼地付了一笔诊金,扶着赵氏回家去。
今晚没人做饭,他把赵氏先安顿好,然后借口出去买吃的,绕路来到孟家。
他并不敢上前敲门,而是站在阴影处,仔细听着孟家院内的动静。
没有怒骂声,也没有暴打声,他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去买吃的。至于阿真,已经被他忘到脑后了。
杂货铺的小伙计,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得到这么多的关注。有好事者不断向他打听,他原本还想守口如瓶的,但经不住别人的死缠硬磨,再加上他年纪小,很容易就被套了话。
有了小伙计这个证人,阿真那番言论的可信度已经上升到不可撼动的新高度。
仿佛只是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坚信孟秀莲跟赵承嗣有私,阿真只是一个可怜的幌子。
杂货铺的东家也听说了这事。开铺子做生意的,最重要的就是口碑,讲究和气生财。若是名声坏了,百姓都不来买东西,那怎么办?再加上之前赵承嗣要求涨工钱的行为,已经让他很不满,于是借着这个由头,干脆就派下人去赵家传话,让赵承嗣往后都不必再去了。
赵承嗣万万没想到,早晨刚起床就收到这个噩耗。
从下人的嘴里,他才得知原来是那名小伙计坏了自己的事。可事已至此,追究也于事无补,只能忍着气接过伙计手里的东西。
那是东家结算的这个月的工钱。
赵氏扶着门框,看着这一幕,脸上流下两行泪。
送走伙计,赵承嗣心里烦乱,一转身就看见母亲在哭,只好安慰道:“娘,你别担心,等风头过去了我再重新找份工。”
赵氏哭得停不下来,一个劲的哀叹自家命苦,运道不好,怎么倒霉事全撞一块儿了。
赵承嗣洗漱过后,出门买了些吃食回来。母子俩刚吃完不久,孟家人就上门了。
小伙计的话让这件事变得铁板钉钉,孟家人自然也听说了。他们一边生气,一边开始琢磨赵承嗣是否够格做他家的女婿。
赵承嗣读过书,又做了两年的掌柜,这条件在孟氏夫妻俩看来还算不错的。商量过后,决定主动出击。
“我就秀莲一个女儿,如珠似宝的将她养大,既拿得动针,又做得了家务活儿,人品相貌都没得说。你们想娶她,聘礼我也不要多了,就给五十两吧。至于其他的,我们两家可以慢慢商谈。”
孟氏一开口,就让赵氏见识到了什么叫狮子。
“五十两?你们怎么不去抢?”赵氏瞪大眼,仿佛白日见鬼。
孟氏原本笑眯眯的,一听这话,瞬间拉下了脸:“这叫什么话,难不成你还想白得一个儿媳妇?”
孟父去了衙门上值,孟氏并不是独自来的,还带上了两个儿子。这两个儿子生得牛高马大,一左一右站在孟氏身边,就像两座门神。
孟家小弟抱臂冷笑道:“打得好算盘。一个子儿不出,就想娶儿媳妇,怕不是还没睡醒。”
孟家老大也跟着冷笑,看向赵承嗣:“你怎么说?难道你想不认账?”
事情闹成这样,他妹妹最好的出路就是嫁给赵承嗣,否则他们也不至于上门来。
赵承嗣直面两位舅子,一个也不敢得罪,赔笑道:“聘礼实在太高了,真的拿不出来,能不能稍微少点?”
孟家还指望用一个女儿换回两个儿媳妇呢,哪里肯少,当即表示拒绝。
聘礼谈不拢,孟家人就先走了。
这种事急不来的。买个东西都要讲价,更何况说亲?孟家人表示不急,可以慢慢拉扯。
他们走后,赵氏哭丧着一张脸,有些怨怪儿子:“当初我就说孟家人太精明,不是好相处的,果不其然,一张口就要五十两,只字不提嫁妆有多少。就算把我这把老骨头卖了,也凑不出这么多银子啊。”
“什么如珠似宝地养大,谁不知她把女儿当成丫头使唤?这是讹上我们家了!带着两个儿子来家里耀武扬威,就是欺负我们家人少!”
“儿啊,依我看,要不你别再惦记孟家那丫头了,他们家明显是想把她卖个好价钱呢!我们家还欠着外债,如今你又没了份工,哪里买得起?还是刘家人通情达理,以前阿真送那么多东西来,刘家可从没在我跟前闹过。”
有了孟家做对比,赵氏越发觉得跟刘家做亲家更好,至少他们不会张口就要五十两。
赵承嗣抿着嘴不说话,他心里正在思量。
东家不要他了,他总不能一直在家闲着,之前想开铺子的打算再度涌上心头。孟家显然不可能对他有所帮助的,那就是一群铁公鸡,不扒掉自己一层皮都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