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这就去歇着了。”卢氏美滋滋地往自己屋里走,声音越来越远。
阿真走回到床前,卢运赶紧起身让她,阿真在里侧躺下来,卢运走过去吹熄了烛火,然后在外侧躺下来。
两人并排躺着,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阿真自觉自己内心宁静,神态安详。卢运就不一样了,他到底是个健康的成年男子,以前没睡一块儿倒也罢了,如今这样却是对他的一种折磨。
忍耐了半晌,最终还是没忍住。
这是他的妻子,是以后死了也要和他埋在一块儿的妻子,这种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卢运翻身压了上去……
次日,阿真醒来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卢运早就醒了,身上还穿着中衣,正在欣赏她还没做完的针线活儿。
卢运习惯了早睡早起,哪怕夜里闹得再晚,次日一定会按时醒来。
阿真对于自己起晚了这件事,丝毫不觉得羞愧,撑着床,坐起身,看向卢运:“有两身新衣已经做好了,就放在柜子里。”
她的声音有些微哑,卢运顾不上去看自己的新衣,赶紧倒了一杯温茶,送到阿真嘴边,喂她喝了几口,直到阿真摆手说不喝了,他这才放下,然后去衣柜里找新衣。
阿真已经做好了两套,一套竹青色,一套月白。卢运左右看看,只觉得这两件新袍子都特别漂亮,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今日先穿哪一套。
阿真一边下床一边道:“就那套竹青色的吧,月白的明日再穿。”
卢运听她的,依言换上新衣。
阿真从抽屉里拿出刚做好的一个荷包,月白底,上面绣着几丛苍翠嫩绿的竹子,竹叶舒展,仿佛正有清风拂过。
卢运一见就爱上了,笑道:“绣得真好。这一定是做给我的吧?”说着,就伸手去拿。
阿真侧身躲过,然后亲手替他挂在腰间,退后两步,打量了一番,点头道:“好看。回头我再替你做一个,轮换着使,你心里想要什么样式的?”
卢运成亲这么久,终于明白了娶妻的真谛。他笑眯了眼:“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行吧,那就由我来决定了。”
卢运喊丫头送水进来,两人梳洗完毕,一起出了屋。
卢氏正在院子里,看见他俩就跟看见金童玉女似的,高兴得合不拢嘴:“怎么这么早就起了?再睡一会儿也不要紧。你们都饿了吧?灶上温着饭呢。阿真的针线活儿做得真好,大运这一身比外面买的还要鲜亮。”
卢运闻言只是笑,时不时再含情脉脉地看阿真一眼。
卢氏见状心里大定,妥了,孙子离她不远了!
“娘,等做完手上的这几件,过两天我也给你做两身。”阿真想着不能厚此薄彼。卢氏算是个厚道人,对原主是能忍则忍,不过最后还是被原主活生生给气死了。
有一个通情达理的婆母,是她的运气,应该好好孝顺着。
卢氏连连摆手:“你别管我,顾着你自己就行了。你平时做绣活也累,我的衣裳我自己会做。现在家里的活儿都不要我操心,正好做做针线活儿,也好打发时间。”
第44章
好几天没见到继女了, 王杨氏怪想阿真的。
王家主要靠王鸿信做账房赚来的银钱养家,王杨氏整日呆在家里,她的亲生女儿王美凤被她教得很好, 样样家务活儿都会干, 平时也会给她搭把手,因此王杨氏空闲的时间很多。
不然,她哪有这么多心思去琢磨卢家人?
“你大姐好几天没上门了,也没叫我出去,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王杨氏对女儿说道。
王美凤手里拿着鞋样子,正打算给自己做一双新鞋, 闻言直接笑出声, 鄙夷道:“她能忙什么, 指不定又跟婆家人吵架了,又闹得邻里皆知。偏她不觉得丢脸,别人退让一步, 她便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打了胜仗,旁人都怕了她。你瞧瞧她那副蠢样!”
“你知道她蠢就好,你以后可千万不能犯她这样的错。”王杨氏抿嘴笑,“如今谁不说她坏, 谁不说你好?有她做对比,你的名声好着呢!将来也能招个好女婿,兴旺咱家, 你爹可就指着你了!”
“娘,你放心, 以后我一定好好孝顺爹娘。”
“乖了,不愧是我的好女儿。当初三瓜两枣地打发你大姐出门, 你爹手里还剩下不少银子呢,以后全都是你的。”王杨氏说完,起身拍了拍裙子,“你慢慢做着,我去托人给你大姐带个口信,叫她回来一趟。几日不见她,心里怪想的。我这日子啊,就指着看他们的笑话过活了。”
王美凤笑眯眯道:“娘这是拿她当唱戏的来取乐了。”
“她比唱戏的强,不要钱。”王杨氏哈哈大笑,然后就出门去了。
阿真收到口信时,刚把手上的活儿做完。想着也没什么事,不如回娘家去瞧瞧。
像王杨氏这种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如果你过得好,那她就比死了还难受。
所以,阿真打算以后要多回娘家,务必让王杨氏看清楚她和卢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卢氏听见动静,连忙从屋里走出来,犹豫一下还是开口道:“你那位继母面甜心苦,佛口蛇心,你不要太相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