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不该说这些让她姐难过,这个时候应该让她姐安安心心地走。
可是她实在是忍不住,她真的是受不了,她接受不了这样的告别。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她不想失去她姐姐。
于少泽压抑住的眼泪被他小姨给逼了出来,“妈,你别走,你别走……..你不是说还要给我接生我儿子闺女,你还要带你孙子孙女了……..你年前给我介绍了你同事的闺女,我还没跟她见面了………”
一串泪珠从张明榆斑白的鬓角划过,她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尽量让自己喘过气,缓缓道,“小泽,你听妈妈说……..你一直不结婚,妈妈虽然也希望你成家……..妈妈希望你,能够找到一个合心意的姑娘,就好了………以后,你要听你爸爸的话,不要熬夜,好好工作,按时吃三餐,脾气不要那么冲……..要每周都去看外公外婆………要孝顺他们,替妈妈………
“小晨,以后爸妈就靠你们了………你不要整天再跟妹夫吵架,要赶紧去减肥,你都150斤了,太胖了……….妞妞很快就要高考了,你不要让她去学医了………”
“妈,爸,是小榆对不住你们………你们要管好自己的身子骨,每天去散步………咳咳………打打太极拳,跳广场舞……..我给你们买了过年的新衣服,还放在家里,没来得及给你们送过去……..不要舍不得花钱,有病就要告诉国松跟小晨……….你们一定能长命百岁的,别为了我太伤心………”
——
大清早的,琼玉四个跟隔壁的郭志平刚刚把要送过去医院早餐准备好,就下起来了倾盆大雨。
这么大的雨,就是开着车也没法走路。
“面粉都用完了,离午饭还早,现在啥也干不了了。”
郭志平眉间有一缕愁绪,而后眨眼间就笑了起来,“我们五个人斗地主吧,你们都会吧?”
难得悠闲这么一时半会儿,琼玉伸了一个懒腰,“四川人要是不会斗地主,那走出去要笑死人的。”
“我会,我会!”
蒋梓骁小朋友已经去把扑克找了出来,“这还是前几天滨哥在餐厅等着盒饭的时候买的,总共有两副,我们五个人可以打吗?”
郭志平把扑克接过来,熟练地洗牌,“可以啊,两个地主三个农民不就行了,一个明地主,一个暗地主,可有意思了。”
萧彤也很感兴趣地凑了过来,“我还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斗地主啊,怎么玩啊?”
亓官珩已经回去倒了一杯用豆浆粉泡好的豆浆递给琼玉,“你这几天脸色不好,我给你加了红枣进去煮水喝。”
他们这几天每个人晚上都只能睡五六个小时,琼玉手机半夜还能接到电话,睁开眼睛就是事情,琼玉肉眼可见地瘦了许多。
“谢谢器官同学。”
琼玉接过来豆浆,坐到了玻璃桌旁,兴高采烈地道,“这玩法我们那儿早就有了,来来,要一个彩头,今天倒数第一第二去做午饭,从洗菜到洗碗一条龙全包啊。”
亓官珩实在没想到琼玉会对打牌这么感兴趣,“你很喜欢打牌啊?”
“可不是”琼玉看着郭志平发牌,“我们从小就在麻将桌牌桌旁边长大的。”
蒋梓骁小朋友坐在琼玉旁边,双手合十,“千万不要跟姐姐一边啊,老天保佑佛祖保佑.......”
琼玉敲了小胖子一个爆栗,“说什么呢?”
蒋梓骁小朋友抱着头,“没说什么。”
姐姐的运气太糟糕了,每次跟他们打牌手上都是一把所有人中最烂的牌。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姐姐这运气直接拖低了她的实力。
萧彤当然理解蒋梓骁的话,“琼玉啊,你这个非洲酋长心里还没点数吗?别挨着老子啊,非酋,嫌弃。”
琼玉:“........”
郭志平也是大声笑道,“真的是,我就没见过比琼玉更倒霉的人了哈哈哈......”
外面在下着暴雨,他们终于有了空闲,能够休息一会儿。
等到雨小了,他们就又要出去做各自的事了。
“琼玉你大小王一个也没有你也敢当地主?”
“蒋梓骁小朋友你这也太旺了,大小王加4个2,还让不让人活了?”
.......
就在他们热火朝天地斗着地主的时候,突然之间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几个戴着红袖标的工作人员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拿着椅子一把砸烂了家里的玻璃桌。
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劈头盖脸就给了郭志平跟蒋梓骁一巴掌,两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他要打亓官珩的时候,亓官珩已经抓住了他的手,一把推开了他,“你们这是干什么?强盗吗?”
这几个明显就是每天来巡查的街道跟社区的人,后面还跟着房东。
打人的中年男人语气不善,“这是什么时候了,疫情多严重了,每天死了多少人你们知道吗?你们还非法聚集打牌,你们到时候自己死了不要紧,还要害死多少人你们知道吗?”
“那你们就可以砸东西打人了吗?你们自己是公务员,眼里还有没有法律?”
琼玉看过郭志平跟蒋梓骁脸上伤痕,把蒋梓骁小朋友挪到了自己身后,眼神冒火地斥责道,“非法闯入民宅,我现在就报警抓你们,你们真以为你们可以无法无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