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对于老玩家来说,简直是梦寐以求,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
“我为医者,须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愿普救众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
琼玉突然从坐塌上站了起来,朗声念道,“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艰险、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
“李小珍公子,孙思邈的为医训诫,你可曾记在了心里?
“今日林小聪站在牡丹殿里,只有十二岁稚龄,却为人所奸,腹中已有恶人骨血。
“若是我们束手旁观,不仅恶人逍遥法外,稚子更是将濒临惨境,连性命都难以保全。”
琼玉目光清正,说话的声音是轻柔的,却比演讲台上那些慷慨激昂的演讲词还要掷地有声,“见人危亡而不思施以援手,见老弱残幼而不加怜悯感怀,见人间疾苦而视若罔闻,这便是自称李时珍门人的所作所为吗?”
穿着灰色圆领袍绣松竹的李小珍,出现在起居室铺着魏紫牡丹地毯的中央,神色有些愤然地看着琼玉,“女郎此前选择了自己,又哪里来的资格置喙某之所作所为?”
李小珍果然出现了。
这就说明了,之前琼玉对于这一局真正做主的npc猜测是对的。
“假如李小白姑娘所说的如果是真的,我的理智会选择我自己。”
琼玉毫不退让,目光灼灼地看着李小珍,“但是我愿意用这个机会,希望小珍公子,能够让林小聪安然无恙地流掉腹中的孩子,给她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李小白跟李小珍再没有想到,琼玉竟然还会说出这一番话。
李小珍面色复杂,眸色深沉地问道,“以人类目前的医学,林小聪是可以去掉不该存在的孩子。
这在科技层面来说,并不存在困难。”
人类在几十年前就可以登上月球了,给一个孩子堕胎算什么大事。
“李姑娘,李公子,两位可能不太了解地球,尤其是华国的一些让人无奈的事实。”
琼玉长长叹息,垂下了浓密的睫毛,那小巧的影子落在她白皙的脸上,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有些悲伤,“林小聪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如果去正规的医院做流产手术,必须要她的父母陪同并且签字。”
琼玉的视线落在了李小珍的身上,“李公子,这件事若是发生在明朝,林小聪被自己的老师强-暴后有孕,只怕立时就会被父母族人沉塘,或者直接打死,根本不用上报官府。
“几百年过去了,这种风气在华国从未改变
过。”
林小聪可怜吗?
她很可怜。
可是她最可怜的地方,现在已经不是她被老师强-暴了这件事,而是她要如何解决她一天天变大的肚子。
以琼玉的社会地位跟处境,是根本帮不上林小聪的。
作为一个陌生人,林小聪也不见得会相信她。
她也没有那样的能力跟足够的动力,放弃一切来帮助林小聪。
但是对于李小珍他们来说,替林小聪去掉这个定-时-炸--弹一样的孩子,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对于琼玉本人来说,这个副本对她并不算太坏,她跟其他人也没有绝对的利益冲突。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她有很大的把握能够通关这个副本。
所以,在这个时候,获得npc的好感就是更重要的事了。
最重要的是,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对于这个跟她同病相怜的小姑娘,琼玉有一种别人没有的切身之痛。
那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的,对整个世界的绝望,对自己深切的痛恨。
这是琼玉经过深思熟虑后,对于李小白这个假设的最佳回答。
她今天对林小聪的善意,是曾经的自己没有等到的。
林小聪也回报不了她什么,甚至都不必知道她做过的事。
“我不是很明白啊,为什么林小聪不敢告诉父母,也不敢报警呢?”
李小白以手支颐,歪着头不解地问道,“这种事情发生了以后,将坏人绳之以法,难道不是常识吗?”
李小珍也看了过来。
以他们两个的成长环境,实在是理解不了这样的事。
“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被自己养父性侵长达三年,她当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到她意识到这是强-暴之后,她带着包括体-液毛发在内的证据,去报了警。”
琼玉的神态安静宁然,说出来的话却是残忍而可怕,“警察让她跟性侵了她三年的养父坐在相隔不过半米的椅子上,一通问询他们。警察甚至还掐着她的脖子,问她养父是不是这样强迫她的。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三年来的,养父猥-亵她,脱她的衣服,摸着她的身体,亲吻她的嘴唇,亲吻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打她,如何强-暴她的每一个细节。
“她对着她的养父,对着这么多的男警察,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这些事。她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她经常会给自己几个耳光,把自己的舌头咬出血,让自己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