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饼干是这里最廉价的商品，一颗普通的蔬菜要三积分，半斤肉类要十积分，贵得令人咂舌。
积分不算难赚，比如去修房子砌砖，干完一个月能有四十五积分，按天算则低一点，一天一积分，像杨柒她们接的种地任务。
可为了吃一点儿肉花费十几积分，实在是太过奢侈。
余鱼突然有些肉疼，早知道基地肉类这么贵，在加油站用兔子换石油就应该多要点。
不过说不定过段时间，韩裕会为了如何养兔子、繁殖兔子来找她。
好在她给张岫的是两只雄兔子，暂时不会有这个烦恼。
看完办公楼，余鱼朝集市走，一路上行人渐多，不少衣着脏污的人毫不在意地或躺或坐在地上，头发结成块，乱糟糟的，不少苍蝇停留在上面。
余鱼不懂声色地继续观察他们。
大多数人神态木讷，对此毫无反应，少数人凶狠地瞪回来，嘴里骂骂咧咧，离得太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偶尔还有极少数人起身想做点小动作，但看到高大的来福瞬间焉儿下去，像瘪了的气球。
余鱼默默离得远了些。
集市和办公楼形成明显的对比。
办公楼里起码还能收拾整洁，集市用脏乱差来形容毫不为过，有些甚至让人感到生理不适。
当然，不是所有地方都这样。
集市也被划分成好几块区域，一块是流浪汉聚集的地方，边缘隔出一圈真空地带；
还有一块略显凌乱，帐篷、桌子、藤椅、板凳……无数的东西变成了人们的“新房”，人们或躺或躺，起码比直接躺地上舒服；
剩下最宽的区域则是专供摆摊，摊主们随便在地面铺上一层纸壳、塑料、或者胶布，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半包方便面、两颗瓜子、半根香烟、一个馒头等等，商品质量比办公楼差太多，相对的，这里积分算不上流通货，更流行以物易物。
余鱼开始理解章椋为何不让人收取摊位费，派人巡逻规范纪律，投入产出完全不成正比，况且普通人不一定能镇得住场子，不仅不能增加任务数，反而耽搁了军队和异能者外出任务时间。
集市上没什么想买的，她逛了一圈儿准备回去，正在这时，一个小孩儿突然冲出来撞在余鱼腿上，力度大得她被迫后退两步。
来福立马冲他哈气：“汪汪汪！”
余鱼警铃大作，警惕而小心地后退半步，同时伸手安抚来福，低头看到膝盖高的小孩。
小孩衣着脏乱，头发乱糟糟的一团，看不出是男是女，脸上黑乎乎一片，只有两颗黑葡萄似的的眼睛格外明亮，同样小心警惕地盯着余鱼，小手紧紧握成拳。
“快！快追上！他在那儿！”
“这小兔崽子跑得还挺快。呸！老板们还等着，兄弟们，上！”
小孩扭头就跑，不管不顾地冲撞，惹得众人阵阵骂声。
“谁家小屁孩不管管？”
“滚远点！我的饼干！去你大爷的！”
有人摊位上的东西被损毁，气得摊主当即弯腰捡石头朝小孩扔去，直直打在小孩的背上，随后石头“咚”的一声砸落在地。
小孩龇牙咧嘴地倒抽一口凉气，但脚步没有慢下来分毫，反而速度更快地朝前方冲去。
“这□□崽子跑这么快！抓回去非得把他炖了不可。”
“快追”
坐在地上的老太眯着眼睛看小孩远去，唉声叹气：“作孽哟……”
旁边男人“啐”了一声，“有啥作孽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偷，这下好了，偷到第一区的贵人头上……哼！我看就是活该！”
老太只叹气，不说话。
余鱼从其余人零碎的交谈中拼凑出事情原貌。
被追的小孩叫小宇，他爸妈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把他送进基地。
结果没过两天，小宇妈在一次外出收集物资任务中去世，基地给了一袋粮食作为补偿，谁料小宇爸卷走粮食，扔下小宇，靠着还算清秀的长相傍上第二区的一个做任务的小队，混得人模人样。
八卦听了个七七八八，小孩儿和追的人早已不见身影，余鱼也就带着来福打道回府，回去准备晚饭。
……
“头儿，你确实要跟？那条狗可不像好惹的。”
“让你跟就跟，费什么话！狗不好惹……我们要的是人，又不是狗！”
“那有什么区别？狗最护主了！搞那女的，不就是……”
头儿一记眼风扫过来，小弟立马噤声，默默准备等会儿要用的东西：迷药、绳子、口袋、
那女的收拾得干干净净，身材纤细苗条，指定是被养在基地的金丝雀，得赶在大部队完成任务前给偷出来，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
“汪~”
来福脚步忽然慢下来，左嗅嗅、右嗅嗅，绕着余鱼转了好几圈，最后望向余鱼身后，警惕而愤怒的从喉咙里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余鱼回头看，后方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叫卖声、讨价还价、风吹声，融成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毛线球，看不出分毫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