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得顾北忱哑口无言,闻晟澜显然很得意,“还有今天那个男的那么说话,你竟然能让他竖着离开?要以前,你不是应该一脚过去把人踹死?
“少废话。”
“呀呵,我这是废话?那废话你就不要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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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裴南枝轻眨着眼睫,缓慢睁开眼睛,看到一片黑暗。
虽说身体略有不适,但脑袋却清醒许多,她长指揉了揉眼睛,单薄手掌撑着床坐起身。
顾扉寻和秦馥郁姐妹两抱在一起,睡得深沉。
裴南枝细长手指扶着额头,看了眼房间布局,确认他们是在君盛酒店休息。
她转过身,白玉赤足落了地,长裙垂坠而下,贴着白皙脚踝。
浓烈的酒味在喉咙间,她觉得不太舒服,起身往外走,想去倒杯水。
长指拉开房门,外面闻晟澜和顾北忱的声音传来。
“谁能想到,堂堂顾北忱,竟然学人家暗恋。你老婆是不是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暗恋她多年?”
裴南枝身形僵住,沉重的眼皮瞬间清醒,抬眸望向外面。
房间里没开灯,一片灰暗。
外面客厅天花板的水晶灯却明亮如白昼,白色光线温柔倾泻,在门的界限跟黑暗互相缠绕。
裴南枝站在光与暗之间,清楚听到外面的谈话。
顾北忱:“谁规定顾北忱不能暗恋?”
面对这位大佬,闻晟澜是彻底没脾气,“没人规定。你乐意就行。”
顾北忱捏着玻璃杯将杯底白酒一口饮尽,又拿来酒瓶要往酒杯里面倒酒。
闻晟澜伸手去抢那酒瓶,用力搁在桌面,“你够了啊。这么喝下去,也不怕胃穿孔。”
顾北忱倒是真的松手没再喝下去,身姿往后靠过去,修长手臂自然垂落而下。
他酒量极好,这般喝了半瓶,人还是清醒的,只是那双眼眸深处的阴翳更深。
身上那股焚香味儿也显得越发浓烈。
闻晟澜曾以为自己看惯了顾北忱这张冷漠脸,今晚才知道这人真正的冷是从眼眸深处透出的。
像是寒冬里的冰霜,随时会炸裂般。
闻晟澜叹了口气,“我实在想不通,你堂堂顾北忱竟然会栽在裴南枝手里,还栽得这么彻底!”
顾北忱冷笑。
“那个吴菲菲给你发视频存心就是想挑拨离间,没想到她误打误撞,倒是真在你心间插了一把刀。严格来说,这把刀其实是你自己插上去的。从当初你对人家霸王硬上弓,把人姑娘吓跑后,你自己就在你心底插了一把刀,时时刻刻折磨自己。”
闻晟澜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还以为你这次费尽心思诱着她跟你结了婚,牢牢把人拴在身边,总算能把偏执这把刀拔掉。现在倒好,一个前男友的出现,就能把你病态的偏执全招惹回来。”
顾北忱往后靠在沙发,目光落在头顶的水晶灯,“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你就是暗恋得都病态了,想要又怕失去。八年前那一次把你都给弄出心病来了,你现在一看到她跟那个男的碰面,心底那个偏执恶魔就在你耳边反复提醒你,她快跑跟男人跑了——”
顾北忱完全听不得这话,一脚踹过去,差点把闻晟澜脚踩断。
“大哥,你轻点!”闻晟澜对上顾北忱那冰冷眼眸,“我觉得,你确实是暗恋魔怔了。”
暗恋。
反复听到这个词,裴南枝单薄的脊背开始发冷。
顾北忱暗恋她。
顾北忱暗恋裴南枝。
“哇哦,好精彩啊。”
身后突然响起鼓掌声,裴南枝吓得回过身,看到秦馥郁在拍手鼓掌,旁边的顾扉寻则拼命想要拉住她。
但这酒鬼完全拉不住。
秦馥郁走出房间,望着沙发上的顾北忱,“啧啧啧,这可是堂堂冷面佛啊,竟然暗恋我们吱吱?!”
裴南枝心底的动容被这酒鬼打散了些许,脊背的凉也跟着落下,那颗心脏像是被他勾着,砰砰砰跳动。
反正都这样了,顾扉寻也不遮掩,好奇地问:“哥,真的吗?你原来那么早就喜欢吱吱?”
顾北忱凝神望着门边站着的女人,紧紧抿着唇没说话。
片刻之后,他起身直接将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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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忱带着裴南枝走后,顾扉寻坐在沙发上深思。
她粘着水晶指甲的手指抵在唇尖,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觉得故事太精彩了。
顾北忱天生长得好看,从小就惹女孩子喜欢,但顾北忱从来都不屑于看她们一眼。
以往也有女人借着顾扉寻靠近顾北忱,顾北忱避之不及,唯独对于裴南枝,顾北忱反倒是会放下冷傲,平常对待。
顾扉寻边回忆边说道:“那时候,我以为是因为吱吱救过我哥的命,所以我哥对吱吱这个救命恩人多少会客气点。但是现在想来,很多事情还是说不通。”
秦馥郁小时候住在浮城,对他们的事情并不了解,晕晕乎乎靠过去问顾扉寻,“什么说不通?”
“小时候,吱吱经常进出我家,还会留宿我家,我哥都没管过。我记得有次,吱吱不小心打翻了他最爱的一个建筑模型,那个模型我哥搭了一个月才弄好,被吱吱弄坏了,他竟然都不生气,还会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