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其睿点头，表示知晓，没再多讲什么。
宋零诺抱着电脑回到自己的位子。
坐下后，她立刻给梅森发了一条汇报开会结果的消息。打字时，她的指尖都在发抖。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紧张到了什么程度。
看着对话框里梅森在开会前对她的那句嘱咐，宋零诺非常非常想对梅森说一句感谢。
然后她想起梅森曾经讲过的另一句话：你最应该感谢的人，其实是你自己。
宋零诺揉了揉自己的指尖。
半天后，她终于笑了。
第22章 . 神奇的可爱
一个人的自信靠什么建立？
宋零诺从前并不明确，但今天她伸手触到了答案。会议结束后一小时，她收到来自梅森对她工作表现的高度认可。梅森说，老板对她临场的迅速应对和扎实的业务基础留下了印象。
宋零诺再一次问出当初那个不太聪明的问题：“哪个老板呢？”
梅森笑着回答她：“大老板，和我们老板。”
宋零诺问：“那您呢？”
梅森说：“你很棒。”
能让三位都非常demanding的老板共同认可她的工作能力，宋零诺真实地感受到自信的种子从心底破土而出。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她一定能够做得更好，因为此刻的她坚信自己的价值和潜力不会局限于此。
压力造就的紧张感慢慢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开心、兴奋和略微膨胀的小小成就感。宋零诺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要将这个事业上的小进步和小成绩分享给季夏。
她拿出手机迅速打字。
但又很快顿住。
季夏并不清楚宋零诺有一位多么强势严苛高要求的大老板，季夏也无法理解宋零诺所扛住的压力是什么样的，这一切都太难向季夏解释了。
宋零诺克制住了分享欲。
她还是留到下次见季夏的时候再讲好了。
梅森居家办公，发出最新做的针对零诺时尚各品牌广告战役的事前事后测试（Pre and Post Campaign Test）方案，需要许宗元和姜阑共同批复，然后CMI团队才能进入下一阶段的工作。
许宗元回完梅森邮件，分出注意力看了眼邮件抄送列表，那里有宋零诺的名字。他隐约记起这个员工是当初施谨内部推荐的。
从人事系统调出宋零诺的简历档案，许宗元看到宋零诺当初在商品中心短暂的工作经历，以及她被裁员的内部记录。
这么有潜力的年轻员工，又不费什么成本，商品中心居然把人裁了？何亚天眼睛瞎了吗？
许宗元嗤笑一声。
当然，何亚天那种智商的人，做出这种愚蠢决策，也很合理。
如果不是后来施谨帮忙内部推荐，这家年轻公司的年轻人才储备库就少了一颗好种子。
想到施谨，许宗元抬目望向办公室外。
施谨没在位子上，应该是去吃午饭了。她的办公桌还是堆得满满的：那只足有两升容量的水壶、眼罩、耳塞、头戴式降噪耳机、免洗头发喷雾；她的座位下还是塞着那只睡袋。
估计是一直太忙，她没有多余精力收拾这只之前为了应对他布置的苛刻任务而临时打造的哆啦A梦口袋。
许宗元的目光在施谨的位子上停留了整整一分钟。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再看，他竟然觉得这只哆啦A梦口袋透着一点可爱。
下午五点，施谨按时来和许宗元过项目的BRD（业务需求文档）。线下渠道数字化项目涉及到商品、品牌、全渠道三个前台部门以及IT、物流及供应链、财务三个后台部门，各方需求调研花了施谨不少时间精力，这份BRD写了十几个版本，今天她终于能够交出一版让许宗元审阅并指正。
施谨首次负责跨部门大项目实施，问题很多，许宗元没嫌弃她的部分问题过于基础，他考虑到她欠缺实战经验，不厌其烦地一一解答，并补足了她没考虑到的一些点。BRD一旦经由各部门签署，后续所有的需求变更都要花费额外预算，某些很可能踩坑的地方如果许宗元不做提醒，施谨根本想不到。
一百六十页的文档，过了两个半小时还没过完。
施谨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她今天占用了许宗元过多时间，这不应该。她说：“Eric，不好意思耽误你吃晚饭和下班，剩余的部分我这周再约你时间过。”
许宗元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他说：“你也要吃晚饭，不是吗。”
施谨的确需要吃晚饭。
许宗元说：“一起吃吧。吃完饭再继续，一次性过完BRD，这样你更容易做整体梳理和修改。”
这话很有道理，施谨说：“OK，你想吃什么？我来叫外卖。”林评下午调休，许宗元没人能使唤。
许宗元没回答，他直接站起身，“外卖吃腻了，出去吃。”
施谨微怔。
她跟着站起身，脑中却想起那晚加班他叫司机送她回家的事情。她累糊涂犯了一次错，现在要再犯第二次吗？上下级的工作午餐尚属正常，但是走出公司的晚餐还正常吗？
施谨想了想，说：“为了节约时间，我们去食堂吃，可以吗？”
许宗元有多讨厌吃食堂的饭，她很清楚。之前林评买食堂的晚饭给他，他根本碰也不碰。听到去食堂，他还不如选外卖。
但许宗元看一眼施谨，点头：“行。去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