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个招呼都不打太不礼貌了。】
染染:【要不下学期我叫爷爷来北京旅游吧,到时候你试用期结束了就有时间了吧,我们带他去玩。】
梁焕:【行啊,你爷爷来北京我一定好好招待。】
【但是,一码归一码,先问个好不冲突,我直接在电话里邀请他来不正好?】
梁焕完全搞不懂这丫头在为难纠结个什么,又过了一天,她才终于把这件事给落实了。
染染:【说好了,周六打电话。】
梁焕回收到,又顺便附加了一个要求:【你像上次那样拍段视频给我看看呗。】
一个多月没见了,怪想她的。
染染:【啊?哪次?】
梁焕:【除夕夜那次啊。那时候是晚上,看不清,这次你白天拍,顺便拍拍你们家呗。】
染染:【家里没有摄像机,上次是借的别人家的,现在那家人在外面打工呢。】
梁焕:【。。。】
算了算了,他没兴趣再慢慢磨了。
于是到了周六这天,梁焕例行补觉到中午,下楼去买了份饭回来,打算吃完后给冉苒打电话。没想到的是,他饭还没吃完,手机响了。
一串陌生的号码。
不知道是谁,梁焕随意接通:“喂你好。”筷子还在往饭碗里夹着菜。
“你好,是梁焕吗?”
电话里传来一个沉稳沧桑的声音。
“对,您哪位?”
“梁焕你好,我是冉苒的爷爷。”
——!
梁焕马上丢了筷子,坐直背脊,“爷爷您好!您怎么打过来了,我还说今天给您打电话呢。”
“呵呵呵……”老人发出爽朗的笑声,“苒娃儿出去啦,你不晓得我这个电话,她喊我给你打。”
苒娃儿?梁焕在心头笑了下,原来那丫头的爷爷是这么叫她的啊。老人说话带着浓重的川音,混着那腔调叫出来,听着倒是顺。
“冉苒出去了?”
大热天的怎么往外跑?四川肯定比北京还热吧。
“修高速路,有个山头炸开啦,山体里头埋得深的岩层一般看不到嘛,她想看哈,就去看啦。”
口音重,但表达很清楚,梁焕想起了照片上那个精神抖擞气质不凡的老者形象。
“苒娃儿经常给我说你呀,说你很照顾她,她一个人在北京亏得有你哦,谢谢你啊。”
梁焕没想到冉苒爷爷不仅一点架子没有,人还这么礼貌客气,一下子都差点忘了是自己要来问好请安的。
他赶紧补上:“爷爷您折煞我了,是我该谢谢您呢,要不是您把冉苒教得这么好,我也没这福分。冉苒说您以前也搞过矿石勘探,围棋也下得特别好,看了您的照片,真的是气宇轩昂,一点不输年轻人!”
常理来说,被晚辈不吝夸奖时,长辈通常乐不可支,梁焕预期老人会开怀地笑起来,却不料,电话那头静悄悄的。
他本能等待回应,但对面没有回应,沉默的尴尬突然发生。
梁焕反应快,只等了几秒钟就马上接话:“爷爷,前两天我跟冉苒商量来着,想着什么时候邀请您来北京玩呢,现在天气很热,等转凉了接您过来啊。”
“哦……好,好。”老人应着声,口气听上去却并不那么欣喜,像是注意力不在这,藏着什么话欲言又止。
梁焕敏锐地察觉出,恭敬道:“爷爷,您要是有什么话想嘱咐我,不用顾虑,您尽管说。”
老人深深叹了一口气:“梁焕啊,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娃儿,我以前觉得呀,我们家苒娃儿命不好,现在觉得,也没有那么不好啦。”
这话如清泉流在梁焕心头,没有比这更厚实的褒奖了。
“但是啊,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老人却话锋一转,语调低沉了下去,“苒娃儿啊,还不懂事,要是有啥子没做对头的地方,请你多多包涵她哈,莫计较。”
*
和冉苒爷爷通完电话,梁焕总体是安心的,只有老人最后的那席话透出一股隐隐的担忧,在他脑中多回想了一阵。
【你爷爷给我打电话了。】他给冉苒发短信。
冉苒回信又在晚上9点多:【嗯,他跟我说了。】
梁焕忙项目没注意看手机,看到的时候已经11点多了。他本想给冉苒打电话,但想着她大热天的在山上跑了一天肯定累坏了,决定明天再打。
第二天周日,梁焕早起,在□□上留了个言后,便进入赶工状态。他上午忙项目,下午又做了半天ppt。
下个周一,也就是明天,这一期的4个试用期竞争者需要对7月份的工作成果做个汇报,之后马组长将根据汇报排出名次,算是一次竞岗考核。4个竞争者最后只能留下一个,所以这次的汇报怎么都得挤进前一半,排在前两名才行。
奔着这个目标,他十分用心地做ppt,还特地写了演讲稿,对着镜子练习了两遍。
梁焕留的言是要冉苒起床后给他打电话,但冉苒打来时,又是晚上快10点了。
“你白天都干嘛去了?怎么每次都这么晚?”他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