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一新生的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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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去食堂么？”
实验室楼下的小道上，梁焕问走错了方向的赵星。
赵星已经走出去几步远了，停下来，转回身看梁焕。
梁焕几乎是被赵星硬拉出来的，赵星说饿了，要梁焕跟他一起去食堂吃晚饭。梁焕其实不甚有胃口，但赵星要把他拉出实验室，明显是刻意的，便随了他。谁知赵星一下楼，竟直径朝着北门的方向走。
赵星纠结着的五官原本写满了不满，站了一会儿，放平和了些，向梁焕招了把手：“走，我请你喝酒。”
梁焕没动弹，双手插进兜里，在不温顺的西北风里干吹了一会儿。
“去不去？”赵星催促。
梁焕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很快越过他，头也不回：“我来请。”
电通北门外，也就是北华南门外，有条卖各种美食的小巷子。那里有全国各地的特色菜和小吃，守着两所高校，生意一年四季都红火。
天热时，许多店家会在店外摆上桌椅，巷子就会变得又窄又挤。但现在已到年底，气温低不说，还老刮风，外面就没了桌椅。但尽管看着萧条些，这里一到晚上还是人头攒动，家家座无虚席。
“新疆大盘儿鸡？”赵星是个西北汉子，好几次说喝酒，其实都顺带来吃了大盘鸡。
“行啊。”梁焕不介意进哪家，反正他就喝点儿啤酒，哪家都一样。
他们来得早，店里人还不多，菜很快就上来了。垫了几口鸡肉后，两人开始喝啤酒。
赵星从不把啤酒倒到杯子里喝，梁焕虽远没他的酒量，也跟着学得豪放起来，虎口往酒瓶脖子一把，仰头便是咕噜咕噜一大口。
“今朝有酒今朝醉，赶明儿又是一好汉！没啥好怕的。”赵星提起瓶子就要来碰杯。
梁焕跟他碰了一下，却不说话，闷着喝。
赵星见他一时半会儿还放不下，倒也没劝什么，反正他喝不了多久就会不行，等他喝高了，自然就愿意交流了。
梁焕喝酒不上脸，却烧心，就啤酒那点儿度数，也撑不过两瓶。一瓶下肚后，晕乎的感觉就渐渐盘旋到头顶。
“从来没想过，会挂在这一轮。”果不其然，他自行说起话来了。
“这也没办法嘛，你那天都烧成那样了。”赵星可算是能吐几句憋了好久的话了，“我相信，要没出岔子，你挂哪轮都不可能挂在第二轮机考上！”
梁焕苦笑一声：“当天一上机我就知道完了，眼睛花得连题都看不清，看清了也看不懂，手敲键盘都发抖，满头都是汗。题都没答几道，回来还天天等结果，哼，做什么白日梦呢？”
他无奈一声叹，“这就是命，再也没机会了……”
“想开点儿，又不是只有一家好公司。”
“应届生薪酬第一高，没有之一。”
“但那儿全是大神，不一定好升呀。”
梁焕手肘往桌面上一撑：“你不知道吗？GIT入职后，有机会被派到美国硅谷，至少三年。国内的薪资照拿，还有不菲的海外补贴。没有哪家公司有这种待遇。”
赵星正夹着一大块鸡肉，还没送进嘴里，就一不留神掉了下来：“我靠，这么好啊！我这没资格惦记的人，还从来没研究过。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块大肥肉啊。”
他刚一激动完就后悔了，这不是给人添堵吗？也太没有立场了吧。
他马上替梁焕开了第二瓶酒，以转移视线，递过去时还不忘嘱咐：“第二瓶慢点儿喝啊。”
梁焕白了他一眼，灌下一大口后，用力把酒瓶往桌上一砸：“吴孟娇凭什么能去实习？就她那点儿本事！”
赵星先是一惊，然后赶紧确认一遍四周有没有熟人，放下心来后，才接梁焕的话：“虽说如此吧，你也没必要给人脸色看吧？这事儿又跟人没关系。”
“谁知道有没有关系。”
赵星拧着眉毛：“传单的事儿，你还记人头上啊？”
梁焕不答。
“先不管那事儿吧，反正也说不清楚了，但你今天确实太过头了，搞得人家多难堪。你都没看到吴孟娇那脸色，跟吃了屎一样。还好人脾气好，要换作我，早揍你了！”
梁焕的表情又恢复了木头样，眼神里被酒精填充的那一层茫然，扭出了一股无辜的味道。
他正经八百地问赵星：“我今天有那么欠揍吗？”
“……”赵星无语。
*
跟梁焕喝酒一般都喝不长，赵星也不指望能跟他喝到尽兴。两人把肚子填饱后，便打道回府。
小巷口和电通北门隔着一条马路，两人等了一会儿红绿灯，跨到了北门这边。正要往校门里走时，后面忽然传来一声叫喊：
“梁焕——！”
梁焕回过头去，就在斑马线的另一边，一个小个子女生正朝他挥动着胳膊。
冉苒！
梁焕愣在原地，都忘了回应对方。
“谁啊这是？”赵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