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目光扫过桌上的糕点,见她吃了大半,阿滢解释说方才有些饿了。
在府上用膳那会子,因为商珠坐在她的对面,有她盯着,她就没吃多少。
商濯带着阿滢去掌刑部的公文房,昭潭帮着商濯查找卷宗,阿滢在旁边研墨,实际上,商濯偶尔批注而已,不经常动笔,她就在旁边慢吞吞研着,看着商濯批注那些繁复的公文。
站得有些许累了,阿滢微微倾身捶腿,她还没有碰到腿,一旁的男人给她踢过来圆凳。
给她的么?
正巧,昭潭抱着刑部积年整理出来的文案,他左边还拿了一个软垫,放在了商濯踢的圆凳上,“姑娘请坐。”
阿滢先是看了一眼商濯,执笔忙碌的男人并未抬头。
她站着也累,索性就坐下了。
昭潭帮着商濯整理刑部的公文,刑部伺候的人上了茶水。
阿滢没有想到她居然也有,方才糕点吃多了,而今口腻味,是收集起来的春水露煎的茶水,喝了很解腻。
男人分了一点神过去,只见旁边的少女捧着茶盏小口小口啜着,她纤长浓密的睫毛微颤,遮住了漂亮的清浅瞳仁。
昭潭整理出来的公文不知道放在何处,刚要询问商濯,谁知,见到自家主子神思分到一旁的姑娘上。
昭潭不好打搅,没有吭声,“......”
日暮西垂,灯火已经点了起来,本以为今夜要在这里陪着商濯熬,没想到他合了公文,让昭潭收起来,嘱咐了话。
便看向阿滢,“走了。”
她吃饱喝足便有些困倦强撑着不至于脑袋瓜点了书案面闹出笑话。
阿滢连忙站起来跟在商濯的后面出去,马车晃晃悠悠,阿滢的瞌睡跑了大半,她不敢往商濯那边看,前头瞧着没意思,眼神往左,通过撩开的车帘见到外头繁茂的景。
这好像不是回商濯府邸的路罢?
“殿下,我们要去哪?”
猜不明白,索性就问了。
男人手执书卷在看,视线不曾从书页上,倒是应了她的话茬,“阿滢担心我会带你去何处?”
她怎么知道商濯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没等到旁边人说话,商濯侧眼瞧过来,“你想去哪?”
“啊?”阿滢不放他这样问。
“不想去哪。”
“待这桩事情玩,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商濯忽而道。
阿滢愣住了,散心?
商濯要带她出去?没听错罢。
“汴安事情繁忙,殿下如何能够离开?”不是有刘家的事情么,还有四殿下那边虎视眈眈。
商濯思忖片刻,实话告诉她,“刘家贪污盐税,几个州皆有牵连,需得出去一趟,正巧带你去散散心。”
“......”原来如此啊。
阿滢脑子里转着主意,“殿下既然是为了忙碌汴安的事,想必没有心思游玩,我怕跟在殿下身边给殿下添乱,不如还是在汴安等着殿下回来。”
“不可以。”男人淡声漫漫,直接风轻云淡拒绝了她。
阿滢,“......”
分明就是忙朝廷的事情,说什么散心。
男人明明已经收回了目光,却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为何,“盐税一事,本来早就人选,怕你太闷,带你出去。”出去一圈,或许她就能意识到汴安的好了。
这算是解释?
阿滢有些不大习惯,商濯好不对劲。
再看他的神色,又觉得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就是那副冷冷的样子。
话说到这份上,阿滢索性就沉默了。
话又说回来,离开了汴安,说不定她能在路上跑呢?那不必汴安容易多了?
很快,阿滢就知道商濯带着她去什么地方了。
汴安最好的酒楼,他带她来用晚膳食。
菜色上全之后,阿滢发现,诸多菜色都是白日里她吩咐下人用的避子汤菜。
这绝不是巧合,商濯竟然知道了。
他既然知道了,会不会知道这些菜吃多了女子不易受孕。
“阿滢频繁偷瞧我做什么?”他问。
“没、没什么。”因着被现场抓了一个包阿滢尴尬抿笑。
怕说多了露马脚,她小心翼翼观察着商濯的脸色,并未声张太多。
不愧是汴安第一酒楼,菜做得色香味俱全,阿滢明明饱了,却还忍不住吃了许多。
她甚至控制不住打了一个嗝儿,虽然捂嘴捂得很快,依旧是出了声音被听见了。
见到男人剑眉紧蹙,阿滢以为又要被说了,商濯只是瞧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反而给她倒了一杯甜茶,放到她的桌前。
阿滢受宠若惊,“......”她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角,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的神色,手倒是没有闲着,端着茶水小口小口抿着。
瞧着可笑的同时,竟然让他觉得有些许可爱。
“......”
出了酒楼,阿滢留意到昭潭的手上提了几瓶酒。
马车这次没有再耽搁了,径直回了皇子府。
商濯又进了书房,阿滢得空,她怕商濯又来闹人,带着她在池水当中嬉闹,趁着他忙碌之时,阿滢沐浴净身。
对了,她险些就要将信笺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