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儿要簪那副头面?”涣月难得见她要换簪子打扮。
明明妆奁台子有那么多数不胜数的首饰,偏偏她都瞧不上眼,总用那么一两只。
“不,你找到之后包起来,送给淳安公主作为回礼。”
“姑娘您怎么..”涣月的话没有说完,外头传来一道声,“本公主可全都听见了。”
“不是说了让你费心准备,转眼就随意拿东西敷衍。”
阿滢侧身瞧去,商珠已经走了进来,丫鬟们拦都拦不住。
她站起来给商珠请安。
“你起来罢。”商珠道。
涣月替阿滢解释,“公主误会了,姑娘给您的头面从未簪佩过,南珠珍贵,姑娘是想着与姑娘相配,这才想送与公主。”
有人帮忙,阿滢懒得辩解,旋即跟着点头,“是这样的。”
“南珠珍贵,本公主能不知道?”
阿滢和涣月都不吭声了,商珠身侧的人拽了拽她。
她清咳一声,收敛了矜傲,“本公主的意思并非是你穷酸,也不是持才傲物,而是...觉得这些东西常见,你纵然要回礼,也该废些心思才显得有诚意罢?”
阿滢瞧着她不说话了,商珠给她的夜明珠的确少见珍贵,说到心意,转眼就送来的东西,阿滢并不觉得有多少心意。
何况,她和商珠没打过几次照面,不过是昨儿的话多了一些,她昨儿走了,今儿如何又来了?
“公主想要什么?”阿滢话语直接到令商珠噎语,瞧着她大眼瞪小眼。
纵然要打听她的喜好,不应当寻手底下的人偷偷问,当着面就来了。
商珠从她的语气当中感受到了十足十的不耐烦。
只是她的面上不显,瞧不出来。
“我....”商珠思忖片刻,想不出来。
实际上她也不是要什么,就是想寻个由头来找阿滢,与她亲近亲近,二哥哥看重她,将来若是迟滢帮她找二哥哥吹吹枕头风,纵然有母后作梗她的婚事,想必也不成行了。
“你瞧着什么便送我什么罢?这些个东西都是二哥哥给你置办的,转眼我拿走了,算个什么事。”
说来玩笑,真要是二哥哥知道了,保不齐以为她欺负他看重喜爱的蛮女呢。
阿滢面露为难,商珠瞧着她的脸色,见她许久不答话,想着找个什么台阶给她下,别把局面搞砸了,一旁的侍女也在帮着商珠找话。
阿滢径直道,“公主有所不知,我身上并无多少体己,您若是想要些什么,我可能腾不出银钱采买置办。”
而且,她剩下的那些钱都是阿嫂给她的棺材本,她才不要花到商珠的身上。
“二哥哥不给你银钱花销么?”
阿滢摇头,“不曾给。”不仅如此,还把商瑞给她的钱拿走了,唯独剩下那块贴身玉佩,商濯告诉她,若是还想走,可以拿去试试。
阿滢哪里敢试,那块玉佩她收起来了。
次日见到了商濯换了一块紫玉佩戴在腰侧,瞬间明白了,他的私人玉佩换了,她的这块玉佩无用了。
“这....”商珠转念一想,也明白了商濯不给她钱花销的缘故,约莫是怕她跑。
二哥哥府上本就戒备森严,此外还多加了一些人手,她正纳闷是为着什么,眼下瞬间明白了,不就是为了看着她。
“哦。”戳到了不好提的话,商珠也沉默下来,她左看右看,瞧见纸鸢,眼睛瞬间明亮,指着道,“不如你将这个给我罢,昨儿你已经给了我一支步摇,那簪子不错,三哥哥见了也说漂亮。”
三殿下瞧见了,瞧着那信笺果真是他写的了。
走过去一看,还有不少新鲜的玩意,便是弹弓也有,商珠拿起来眯着一只眼往外拉。
很是不错。
她高兴道,“这个也给我罢。”
阿滢,“......”都是她昨儿好不容易买到手的玩意,自个都没玩够呢。
涣月见阿滢不说话,便知道她不想将东西给商珠。
上前打圆场道,“这些都是不值钱的寻常玩意,哪里比得上南珠镶嵌的头面珍贵呀。”说着便要将东西给收走。
商珠手里把玩着橡皮弹弓,一时之间不递过去,看得出来很想要了,“这么个玩意既然不值钱,不如便给了我?”她从前也有这些玩意,因为玩起来没个公主的端庄样子,皆被皇后收走叫侍女丢掉了。
阿滢说,“不是...只是因为那个也是二殿下买的。”
不是说不要商濯给置办的物件么。
“那不妨事。”商珠仿佛没有说过前面的话,瞧上了便生出据为己有的念头。
阿滢虽然喜欢,却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赶明儿再买了就是,“公主不嫌弃便好。”
商珠笑嘻嘻拿了,不过人没有走,还是在内院停留。
阿滢梳妆好了之后,她又是和商珠一道用的早膳。
她一整日都跟阿滢在一起,问这问那,俨然对她的一切都好奇得不行,带着她在府上放纸鸢,玩弹弓,领着侍女下人们玩蹴鞠。
阿滢本以为逃过了商濯能得空,没想到又来了个商珠。
这位刁蛮小公主,字里行间虽然矜傲,心眼倒是不怎么坏,性子也比较活泼爱笑,瞧着没有什么心眼,真是出乎阿滢的意料,想不明白她如何能与沈意绵走到一处,那位沈家小姐瞧着便是个沉静的性子,不好相与。